李舟跟慕容兰因为是背对谢君怜的,感受没那么深刻,但也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威胁,那就像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遇到了一隻会吃人的大熊,身体每个细胞都被吓到无法动弹。
全车厢只有马凡不受影响,他也没感觉到让这三人动弹不得的可怕气势,只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没真的在车厢内打起来,文明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动手动脚的,实在跟畜生没什么区别。
「阿迪尔先生,我们尊重你的信仰,你也该尊重一下李……李隆跟小青的感情,他们从一开始就在一起了,你这样横差一脚不是夺人所爱吗?」马凡试图讲道理,虽然用的比喻似乎有点歪,「你想想,如果今天你很喜欢你的宠物,但是遇上了一个陌生人,对方不由分说就要抢走,你难道不觉得很过份吗?」
阿迪尔臭着一张脸,脸色涨红,他居然被一个区区贱民的眼神吓到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我用不着你对我指手画脚!」
马凡对阿迪尔这种态度也并不生气,还是维持一贯的温和:「那你想清楚了吗?你一人打不赢我们,而且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包厢,不经同意佔用谓之抢,希望你可以现在离开。」
谢君怜闭上眼睛,车厢内那股无形的压力随之消散,慕容兰跟李舟觉得刚刚彷彿被人掐住的脖子总算重获自由,两人都一脸见鬼地看向谢君怜。
阿迪尔也差不多的表情:这群贱民,他堂堂王子不跟贱民计较!
「阿迪尔先生,希望你可以记住,生命本该是平等的。」马凡对骂骂咧咧离开的阿迪尔喊了一句,「不教而杀谓之虐。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
他透过这副眼镜,看到了远在天牛的贱民阶层生活是个什么模样,虽然他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可以看到的东西似乎从人扩大了,但既然都看到了,他能提醒就还是提醒一句。
阿迪尔呸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了,如同他来时那样,一阵风来了,又一阵风走了。
「马哥哥,你最后跟他说了什么啊。」李舟好奇问道,「我看他好像更生气了。」
「我只是认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马凡摸摸鼻子,「他们国家的制度我觉得不太好,但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天牛的国家制度?」李舟满脸崇拜,「马哥哥,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就是一种模糊的感觉……」马凡尷尬地笑了笑,他看见慕容兰又在打量他了,「我也说不太清楚。」
其实慕容兰更想问问谢君怜刚刚那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想也知道问不出来,而马凡看起来很依赖谢君怜,只能把人留着慢慢观察了。
回到家后,就有其他人能帮他盯着了。
车窗外的风景从无趣的冰岩慢慢变成了荒野,马凡一行人用过了晚餐,马凡要李舟早点睡觉,黑灯瞎火的不利看书,有什么问题统统明早再问。
而慕容兰压根不用他赶,他是一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用过餐之后早早就躺床了,这算是从苳菊出发来到莫雪后他难得一个真正放松休息的夜晚了,中间不是担心跟绅雾的交易,就是担心枫圆的监视,还担心兄弟鬩墙。
人果然只有在真正踏上归途时才有办法获得心灵上的安寧。
车厢内就只剩下谢君怜跟马凡了。
马凡为了不打扰慕容兰跟李舟休息,闭嘴不言,但还是用馀光偷偷去看谢君怜。
他们现在都在车上,谢君怜总不会在搞晚上失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