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闷声道:「没有。」
他个人罪名洗清了,可家族罪名没有啊!
是谁指使多事公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是二叔?还是他的那些堂兄弟?
不可能是芸儿,芸儿他整天风花雪月,连家业都懒得扛,要是自己掛在这里他就得继承家业了。
慕容兰食不知味,马凡则是好奇地问谢君怜:「枫圆是由忍毅来负责审问战犯的吗?」
「不一定。」谢君怜说,「枫圆的天皇跟国会是两种对抗势力,一般来说忍毅是直属天皇的军队单位,不太负责审问战犯的。」
「咦?」马凡诧异道,「所以我们这是属于特例?」
「是。」谢君怜说,「枫圆跟大秦本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但如果能坐实这场悲剧源于大秦的慕容家,那这种平衡就可以被打破,天皇可以获得更多的人民支持──天皇是属于对大秦强硬派的。」
「对大秦强硬?」李舟糊涂道,「他们怎么好意思强硬,之前侵犯大秦杀了多少无辜子民,口号喊得那么亮,一年灭秦,三年称霸。」
「所以他们战败了。」谢君怜道,「战败后签署了不平等条约,赔款天价,现在他们国内的民生情况并不好。」
「都能做茶水屋生意了,还不好?」李舟嘴角一抽。
「普遍来说,比起战前差多了。」谢君怜说,「你们看到的只是苳菊,是军队毒瘤,是军人们打着照顾家人的旗号寻欢作乐的地方,自然做不得准。」
「差也是他们自找的,谁叫他们侵犯我们。」李舟不屑道。
谢君怜看了李舟一眼。
马凡急忙打圆场:「好啦,李舟,你想啊,如果他们继续差下去,认为之前打仗时过得比较好,那不就又会引来战争了吗?」
「那又怎样,我才不怕他们。」李舟嘴硬道,但在经过两次几乎跟死神擦身而过的战役后,他语气没那么坚定了。
「知道你不怕,但是战争总归是不好的。」马凡说,「好了,吃饭吃饭。」
慕容兰罕见地没有加入谈话,他一直心不在焉。
「天皇想要打着人权的旗帜发动战争,解放大秦人民,进而佔据土地资源。」谢君怜低声跟马凡说,「国会则是想要人权与贸易脱鉤,只要赚钱,无视大秦内部的情况。所以如果忍毅确认了幕后主使,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否决本来国会跟大秦的贸易政策,逼使大秦让利,或者大秦强硬不让,诱发战争。」
「这次到底死了多少人啊?」马凡低声问,「我们当时那个状况,死伤人数起码也有上百吧?」
谢君怜摇头:「两千多人死亡,一千多人受伤。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被安排的,看不到那些还在抢救的人们。」
但是那些来不及收拾的尸体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在他们苦战的时候,其他地方也一样,非常惨烈。
「但是我既然被放出来了,那表示我家的人、或者说大秦的人已经跟枫圆达成某种程度的和解了。」慕容兰暗沉地说,「我回去一定要揪出那个害我吃了这份牢狱之灾的混帐。」
谢君怜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一直在外面监听、且懂大秦语的枫圆士兵则是同声翻译给佐籐文听,这就有个误区,因为是翻译,所以他的判断很容易失准。
若是士兵不小心翻错了,他也无法判断。
只能先暂时收集情报,回头再等天皇定夺了。
不过那个谢君怜,感觉上还挺有谋略的,猜的真是一分都不错,大秦的使者已经抵达国会,并且在贸易上做出一定的让步,国会最常被他们民眾詬病的就是软弱温顺,这次难得可以强硬一把了。
佐籐文轻哼,如果是天皇的话,那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窗外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连带着匆匆行人都看不真切。
一名男子身穿黄袍,威严地端坐在偌大的内殿之中。
他的面前有一盘棋局,黑白子之间互不相让,但是白子一方隐约有胜出的跡象。
「陛下。」殿外一名侍者轻声说道,「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那就开始吧。」男子眼神一暗,执起黑子落下,「借用大秦的手灭了苳菊,拔除军队里的毒瘤。」
他不会输的。
「还有,派影在苳菊附近潜伏,等确认本田死亡之后再去收拾。」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