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初浙坚持认为水种团有跟虫族有关的东西,带着一身秘密殉职的十二区探子也是极有可能发现了什么,才被灭了口。
我都说了,他后面来了几次,给了我们钱!水种团的老大在面对武器的时候,尖叫着为自己辩解:那块破地方就是我们水种团的一个划分区而已,我们又不是整日守在那里。谁过来了我们收个保护费,难道这也有问题?第一次那个人来,没交钱还一脸的欠揍样,后来几次他都给了钱,那地方也几乎让他搜了个遍,还不行吗?
调查员走到陆行楼身边,低声道: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
继续问。陆行楼垂眸,握着安陌的手轻轻摩挲,似在把玩一般。
在武力的逼问下,水种团的老大冷汗淋漓地回忆细节。安陌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他的话颠三倒四,有刚才理直气壮地说探子给了他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虽然刚才他也很慌乱,但是说话至少有条有理。现在一说起细节,他就开始支支吾吾,要么停顿许久、要么不停否认自己前面说过的话,总是用记不清来搪塞。至于那笔用来打通关系的钱,他也说给下面的人分了,没剩多少。
安陌反手握住陆行楼,压低声音道:他有问题。
陆行楼侧头看向他,眼中询问之意十分明显。
他的眼神飘忽,说话颠三倒四,不像是被吓到了,而是没有做足准备。安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与此同时,他周围的一群小弟丝毫不慌,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仿佛早就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或者说,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陆行楼压低了声音:继续。
刚才被武器对着的时候他也很慌,但是语句通顺,条理清晰。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不久前调查员询问过他一次,不过距离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他没理由在调查员还没仔细询问细节的时候就把所有的话又交代一次。
安陌眨了眨眼,面巾后面的嘴唇缓缓勾起。
忙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没有白费。
这不,到手的线索来了。
陆行楼相信安陌,不过也没有立刻命令拿下这位水种团的老大,他眯着眼观察对方以及周围的人许久,自然发现了这件很有意思的事老大被致命的武器抵着头,这群小弟丝毫不慌,好像早就笃定了他们会平安无事一样。
真的有恃无恐。
水种团的老大在致命的威胁下说着车轱辘话,一句重点都没有,调查员问一句他说了十句,仿佛要把听者说晕似的。
最终,陆行楼下令将他们所有人押走的时候,水种团的老大才彻底慌了。
你们做什么?!我哪里说得不对?凭什么抓我?!
只是把你带走调查而已。调查员被烦了这么久,也来了脾气,皱眉斥道:帝星总元帅亲自调查此事,你说话注意一点。还真当军方是吃素的,镇不住你们这群纸老虎吗?
话落,那个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凄厉地喊道: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不走!别想把我送去帝星审判!
第31章 元帅x人鱼31
水种团以及残破建筑物内的另外一伙人一同被押送到了密水星的军区。
审讯室里,每一个人都如坐针毡,他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被军方的人看管。
不过多时,水种团的老大被单独带出去,许久都没有回来。
他的小弟们开始慌了,尤其是曾经参与过伤害探子的几个人,他们在审讯室内来回踱步,慌张和绝望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强烈。
我们不会有事吧?
不是说了,不会追究我们的吗?
军方反悔了,是他们反悔了!
密水星的社会风气可以用警匪共存来形容。
民众势力有很多,只要不过分,军方就不会管。像这种人数比较少且离帝星很远的小星球,根本就没有政府,自然也没有秩序,军方的存在更像是监控他们的所作所为。
水种团的势力不小,他们名为水种,就是因为占据了几条河流附近的村庄,在黄沙漫布气候恶劣的密水星上,河流就是生命的起始。
曾有远离水源的地表城市在连续几日的狂风中覆灭,待人们发现的时候,半个城市掩藏在黄沙下,尸体无数,而逃出来的人也因为不能及时补充到水份,死在逃散的路上。
水种团的势力越来越大,也正是因为大家都想要活命,傍上了这样的团体,至少不会因为环境问题而死亡。
而今天被抓来的一小伙人,只不过是水种团其中一个很小的分支而已。
密水星的执行官姓孟,他是初浙的直系下属,在这件事上,他也曾表达无奈,甚至看见陆行楼把这群人都抓进了军区后,面色复杂,欲言又止。
他们的势力很庞大。他说道:就算跟我们硬碰硬也不是不行。
孟执行官在忌惮这伙民众势力。
隔着透明的窗子,安陌一边观察里面水种团老大的反应,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或许这就是您当初没有抓他们进审讯室的原因吧。
听出话语间的讽刺,孟执行官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这里跟济沙星没法比,一直居住在帝星的安助理应该也不会理解吧。
安陌抬眼看向他,孟执行官,您很聪明,也很识时务。
哦?是吗
是啊,既解释了您为什么这么胆小怕事,又恭维了帝星和我。让我都没办法公事公办地与您交流了呢。
阴阳怪气的一批,安陌实在忍不住想怼他。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肃穆化作一把尖锐的冰锥,肆意刮过每一个人的神经。
水种团的老大在调查员的逼问下逐渐开始癫狂。
之前说好了,我收了钱,调查一次就没有事了!
现在怎么回事?你们反悔了?
我告诉你们,我可有证据,要是把我带去帝星审判,我拉着你们一起死!
该说的不该说的,在无比疯狂的状态下,全部汇成一条清晰的故事线。
陆行楼的眉头皱得越紧,精神力蔓延的范围越大,安陌感受到一股足以让人感到压迫的力量挤过来,下意识地拉住陆行楼的手腕,轻声安抚:已经调查出结果了,没必要生气,事情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的。
比起前几日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撒网搜寻线索,今天抓住的水种团几乎可以说直达真相中心。
安陌有种不好的预感。
调查员给癫狂的水种团老大注射了镇定剂,对方极力反抗,差点伤到人。不过后来还是被压制住了。
几分钟后,镇定剂生效,他冷静了下来,大汗淋漓地靠在椅子上大喘气。
调查员很有耐心,继续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来问我,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调查员眉头紧蹙:你把话说清楚了,只要没有问题,就会放你们离开。
那个男人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假惺惺的笑,你们狗咬狗,别想让我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