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掌管恒远,她一定忙的颠三倒四,能偶尔去医院看看他他已经很知足了,不奢望她时时刻刻都能记挂他。
晏承心想着,把自己准备好的简历放在秦招招的办公桌上,“我今天来,是来应聘你的特助的。”
“………”
凝滞两秒后,秦招招皱眉,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堂堂的集团继承人不做,跑来应聘她的特助?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是那段时间心力交瘁到把脑子也熬坏了?
不怪秦招招诧异,晏伯山的案子日后审理起来,按照法律华润一定要作变更登记;即使是被自己的亲儿子背刺,除了晏承以外举目无亲的晏伯山也不会把公司白给其他人——大概率还是要把华润交给晏承,至少这样华润还姓晏。
“据我所知,华润驳回了你的辞职报告和推举函,所以你现在依然是华润的CEO,”她顿一顿,“……只要你愿意回去。”
“我不回去。”他声音有些冷清,但看向秦招招的眼神却是热切的,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我现在孑然一身,不是什么华润的晏总,我就是我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应聘你的特助。”
“至于那些所谓的继承权,华润集团CEO的身份,我统统打算放弃。”他语气轻巧,仿佛那些东西不过是不值钱的身外之物。
明明这份继承权代表着华润旗下无数的子公司和股份资产,代表着一个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天文数字,可晏承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扪心自问如果她是晏承,她一定不会为了一个根本不知道爱不爱自己的人放弃这一切,甚至保险起见,她可能还会斩草除根、赶尽杀绝来以绝后患——就算爱,她也不可能放弃,没有人能让她做到这种地步;甚至就在华润出事前一天,她还在李邈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晏承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毕竟自私利己才是人性,她以前从不相信有人能克服人性来割肉喂鹰,所以她也一直觉得晏承在骗她;但他真的这么做了,为了和晏伯山彻底割席,他可以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
秦招招目光复杂地盯着晏承,似乎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晏承笑了笑,语气软了两分:“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决定了。”
“……这些年我在华润,也算小有历练。我打算白手起家另开一家公司,或许和华润比起来小得不值一提,但至少我不用再依附晏伯山而活。”
“不过你刚就任董事长,很多事情处理起来还没有经验,我担心你,所以想从旁协助。等你这边慢慢稳定下来,我再安心发展自己的事业。”
他顿一顿,定定地看着她: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秦招招沉默了很久,直到晏承眼里浮现出淡淡的疑惑,她这才看着他轻声开口:
“我相信你,我也很感动你思虑周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但是晏承,我拒绝。”
晏承神色一怔,“你听我说,你现在……”
“你听我说。”秦招招神色淡淡地打断他,“……我是没有经验,但我也要一步步靠自己走下去来积累经验;我当然不可能每次都成功,但失败也是通往成功的其中一步。”
“当年我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他也一力护着我,可是他死了,我连抵抗欺压、撑起恒远的能力都没有。我活了二十岁才明白,没有谁可以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羽翼下,人必须要栽跟头才能学会长大。”
“所以这次,我想靠自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