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身体不好,但绝对不是什么精神疾病。”中年女人摇着头,朴实的摆手。
“您还记得刚才的电话铃声吗?司徒安并没有回来,我出去找遍了公寓楼,那只是您的幻听。”宣雯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幻听?”中年女人不是太确定。
“很简单的问题,您的儿子那么爱您,他根本没有理由故意躲在门口不见你。”
“是的,司徒安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中年女人有些痛苦:“可是……”
“这是我在张伯家里找到的记录和一些照片,大多和您有关,您的病情在不断恶化,再继续下去,您或许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宣雯拿出了大量黑白照片,这个家里拍摄到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邻居、植物、公寓,连阳光都惨白瘆人。
翻开日记,每一个日期下面都有和中年女人相关的记录,一行行文字让人触目惊心。
“假的?都是假的?”中年女人精神被动摇,宣雯顺着那道“裂缝”继续“深入”,开始展示更多的东西。
在中年女人翻阅伪造的日记时,宣雯把手伸进口袋,悄悄拨打了司徒安的手机号码。
熟悉的铃声在走廊上响起,记忆以某种旋律轻舞,中年女人眼中闪过各种各样的文字,她在迷茫和清醒中抬起头。
“是我儿子回来了!我听到他的手机在响!”中年女人合上日记,想要往外走,可是却被宣雯从后面抱住。
“阿姨,您清醒的一点!您根本就没有给司徒安打电话,他的手机铃声怎么可能响起?”
放慢脚步,中年女人站在客厅里,手攥着日记本和黑白照片:“我没有打电话,为什么会有铃声?真的是我的幻听?你听不到吗?铃声就在外面!”
“您冷静下来!”宣雯取下手上的戒指,用头发穿过,让女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摇晃的戒指上。
那铃音慢慢远去,最后消失了。
“幻听的出现很突然,您刚才在阅读日记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东西?”宣雯搀扶着女人坐在沙发上,她给女人倒了一杯水。
“我……在担心司徒安。”
“周围的邻居和小孩都是假的,您活在一个虚假的家里,这时候您还在担心司徒安?”宣雯有些惊讶。
“我总觉得他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担心、忧虑、困惑,这些情绪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就会变得极难清除掉,它们会把触角伸向所有角落,让一个人不由自主的受到影响。
当精神长期处于这样的状态下,再接受到带有刺激性的信息后,便会形成心理创伤,而这只是让人疯掉的第一步。
家门外面,高命靠着墙壁,站在阴影里。
宣雯的每一步都是经过计划的,将整个家谎称为巨大的病室,把所有邻居都变成治疗的一部分,这是在破坏外部环境提供的安全感,让中年女人生活在压力环境当中。
再加上看似为对方好的提议,一步步强化心理暗示。
总会配合出现的电话铃声,则是精神敏感源,宣雯需要做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件,那就是让中年女人真的认为自己生了病。
当正常的世界变成了异常,那异常的世界就能同化仅有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