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收回了盯着电脑屏幕的目光,看向身边的机械体。
不得不说,豆豆这番话还是说的很贴心的。
虽然乔泽对于未来的观感,因为这一个意外的发现,而略显悲观,但豆豆这番话却让他重新感觉到了斗志。
人类文明已经延续了数千年,人类现代科学体系的建立哪怕从文艺复兴的年代算起,满打满算也不过几百年。真正的启蒙时代其实还要追溯到十八世纪的启蒙时代。
十九世纪随着电磁学、热力学跟生物进化论的出现,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科学概念。
从法拉第、麦克斯韦、达尔文、门捷列夫,到爱因斯坦、普朗克、薛定谔、沃森、克里克,再到现在的杨老、爱德华、彼得,还有他乔泽,充分印证了科学发展其实跟游戏差不多,无非是一代版本一代神。
人类创造的工具在一步步向前发展,比如以前算数用算盘,后来出现了计算器,再到计算机以及现在到处正在建的大型矩阵式超算。
目前可以预见的未来,人工智能体将成为最贴心的辅助性工具。
如果未来生物科学技术进一步发展,人类搞清楚了大脑的奥秘,真正的脑机接口技术开发出来,也许现在大学本科阶段才能完成的学习任务,小学阶段就能完成。
科研人员的筛选工作,直接提前到初中甚至小学,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人类的寿命也能大幅度延长。掌握生命密码之后,也许就能将细胞的分类周期延长,又或者增加分裂次数,永生或者违背了自然规律,不太现实,但平均寿命达到150至200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至于其中涉及到的技术跟伦理问题,后人自然有智慧解决。
从这个方向考虑,他的确表现得有些太过应激了,于是乔泽很正式的点了头,然后答了句:“好,等他们的申请提交了,如果咨询我的意见,我会同意。”
这里如果基本可以去掉。
关乎到豆豆的这种较为重大的事情,最后肯定会征询乔泽的意见。
群智还能说是一个集体的贡献,但豆豆从第一个代码开始,都是乔泽亲自敲打出来的,没有假借任何人之手,之后的测试也都是个人在一个小服务器上完成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乔泽真就是豆豆的父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针对未成年智能体的职业选择,征求监护人的意见,属于法定程序。
“谢谢爸爸,我就知道爸爸是最好的!”
嗯,很有礼貌的好孩子。
“好了,我要做事了。光速变慢,对称性破缺,守恒定律被打破,传统的数学体系需要进行调整跟扩展,所以我们需要构建一套研究动态光速的数学体系。”
乔泽挪开了看向豆豆的目光,打开电脑上的软件,随手输入了两个公式。
是的,公式中再次出现了代表时间的t。
没办法,哪怕是乔泽,这个时候也得重新从最简单的变量光速开始,而时空坐标系是最简单的表达方式。
否则多种破缺性参数的引入,会让最基本的公式变得更为繁琐
比如在引入一个对称性破缺参数的情况下,数学表达的最简化形式就是:l=l(对称)+l(破缺)。
但千万不要以为这很简单,事实上哪怕如此简单的一个形式,拓展到真正描述时空结构的方程里抽象程度都会呈现出几何倍增。比如让广义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描述场的演化,在加入了破缺性后就长成了这样:
一个演变的动态拉格朗日量的物理系统让物理系统中数学部分的计算难度直线上升。
同理,如果涉及到对爱因斯坦场方程的修改,描述一个动态的时空几何态,方程就长成了这样:
除了传统的爱因斯坦场方程中的项外,还要引入度量张量随时空变化的项gμν/t以及gμν。
看上去复杂度自然是增加了,但这还是最简单的部分。接下来还要交给实验室验证。
乔泽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的学术界对于算力的渴求大概出现井喷的趋势,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是的,这非常利好计算机、芯片行业以及豆豆。
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
……
美国,普林斯顿。
办公室里的洛特·杜根正拿着电话大声咆哮着:“为什么要削减我们课题组的算力?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的课题有多么重要吗?”
“是的,杜根教授,我当然知道你的课题很重要,我坚信这一点。但问题是每个打来的电话的人都这么说。你知道的,我并不能分辨出到底谁的课题更重要一些。我只知道超算中心的算力是有限的。
单位时间内提交的计算申请过多,我们也只能缩减所有项目的超算使用时长。相信我,并不是你的课题被区别对待了。事实上所有课题都一样。而且我已经很尽力的帮你的课题组朝前面安排了。”
洛特·杜根能听出电话内传出的声音语气中也有着疲惫跟困扰,但没办法,在这个竞争的国度,他可不能软下来了。
尤其是连这帮他眼里的蛀虫都已经开始感觉到工作的压力,甚至声音带上了疲惫,说明现在算力是真的紧张的。
这意味着他但凡表现得软弱了那么一点点,本该属于他项目的算力大概率会率先给那些更不好说话的家伙。
长期跟高等研究院的那帮人打交道,洛特·杜根很清楚那帮搞基础理论研究的家伙都是什么德行。
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那只是表象,欺骗外人的。涉及到科研资源的争夺,各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最重要的还是他主持的n体项目对超算的依赖本就比较大。如果每次计算都要长时间排期,他的学生还怎么继续推进项目?难道让他们用手算的方式去解方程?
总之人善被人欺属于全世界通用的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