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都不信啊!”
老彪子环顾四周,看了姥爷、二爷,看了傻柱和李学武,看了二孩儿和于丽……
这么一圈看下来,大家的表情都是抿着嘴笑,虽然没明着说,啥意思他看的明白。
“行,你们等着瞧!”
老彪子摆了摆手,算是放弃解释了,他觉得现在解释多少都白搭。
李学武却是笑着鼓励道:“行,只要有这个志气就行,这对象一定能找到”。
老彪子看了看武哥,满脸受伤的表情说道:“你也不信我有对象是吧?”
说完咬了咬牙,跟李学武说道:“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一定领回来给你们看!”
“中!我看中!”
二爷倒是会说,眯着眼睛笑着道:“别说几个月时间,年前能让我们看见人就算你没说大话”。
现在听见秘书说完,更是惊讶的连手里的筷子都忘了,想去拉秘书,差点掘了饭碗。
李学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件事不是你我三人之间的事,我觉得更应该征求一下工人的意见”。
李学武听他没说完却不说了,便点了点头,道:“我从一开始便劝老邝,不要跟领导顶着来,得听命令,讲大局,讲团结”。
说着话靠坐在了椅子上,对着两人解释道:“轧钢厂永远都是工人的,都是组织的,咱们作为干部只能是管理者,是服务者,要多听取工人的意见”。
看着张国祁落寞离去的身影,看着桌上散落的饭碗,众人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他心痛啊,都是因为钱惹得祸啊!
三十岁,正是一个尴尬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壮志未酬,身上已然背了几个包袱。
沙器之是个本分的,爱人也是个沉稳的,两人性格倒是相合。
他李学武能眼睁睁地看着好朋友,好同志跟主管领导争执嘛,能看着他们不团结嘛?
听见邝玉生的气话,他也是满脸的无奈,看了一眼窗外,说道:“你下车间是饿不死了,手底下的工人呢?”
说到这里,夏中全看向李学武说道:“聂副厂长说了,景副厂长那边答应给几个项目提供资金、原材料和销售方向的支持”。
内容是什么大家不知道,只知道工作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加快了调查的速度和力度。
说完将钢笔拧了,站起身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办,保卫处的资金一时半会儿不缺,我就想看看这些工人缺不缺这个补助”。
那要是自己将两人踹进坑,再点一把火,烧了杨凤山,烧了工作组会是啥样?
李学武没打算让对方拿自己多少人情,更没想着拿对方多少人情,能给他从办公室里打电话就算够给面子的了。
在这期间,轧钢厂三厂小学既承担适龄儿童基础教学任务,也承担轧钢厂工人扫盲和学习的任务。
轧钢厂工人子弟能去上学,东城调配过来的学生也能去上学。
保卫处是不缺资金,但现在有哪个工人敢说自己不缺钱的?
谁不知道钱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而当时间到了五七年七月的时候,上面的政策又变了,这些工厂小学要重新移交回各自的工厂。
老彪子撅了撅嘴,说道:“阻碍我的不是人家选不选我,而是我选哪个,你们不会懂我这种痛苦的”。
邝玉生微微侧脸斜看着李学武,满眼的迷茫,他身边的夏中全倒是听明白了一些,皱眉沉思着。
防的就是一些乱打电话,或者打错电话,或者要错人的情况。
没打去家里就说明关系不亲近,没来办公室汇报就说明关系不够,对方的级别太低。
邝玉生听见李学武的话只觉得暖心,喉咙动了动,长出了一口气,由着李学武的示意端了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各自将饭碗里的米饭吃完便下了桌,夏中全拉了邝玉生跟着李学武往茶厅去了。
“你我之间,同老夏,咱们都是交心的关系,不用解释”
而传言里更是说了,工作组早上上班一开门,屋里被从门缝里塞了好些举报信,都不是来自同一人之手。
“啪嗒~”
说着话摊了摊手,对着两人说道:“人家都给了这么好的条件了,那就答应下来啊,工人不会闹,子女都能笑,你们也不用背负这种压力了,全身心的回到本职工作上去,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李学武点了点头,说道:“很遗憾听到你们这么说,说明咱们的朋友关系还没到影响工作的地步”。
要是依着别人,都有让秘书打电话的,那更没面子。
“哈哈哈哈~”
“嗯”
“我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
“你们是真欺负人啊!”
邝玉生看向李学武,很是认真地说道:“我没跟你来劲,也不反对你这么做……”
张国祁手里的筷子终于攥不住了,掉落下来磕了桌子,散落在地上。
昨天下班后送了李学武回家,沙器之再由韩建昆送回家后便是同家里、同丈人家热闹了一番。
只是由着聂成林去做,只要聂成林同厂长杨凤山那边协调好,同下面的两个处室协调好,联合企业这边连夜建厂房都行。
李学武却是笑了笑,说道:“管理工作永远都应该是服务组织工作的,这你们应该清楚”。
学校归轧钢厂,办学经费也归轧钢厂管。
总之,依着沙器之听来的意思,聂副厂长有意将安全生产管理处和设计处同其他部门合作的项目都砍掉,专注于上面下达的生产任务和设计项目。
一朝得权势,不想再做等闲人。
李学武知道这件事还是上次邝玉生跟他说过的,两人在招待所门口有过一段对话,他还劝邝玉生来着,不要这么火大,更不要顶撞领导。
“我知道”
“比如废旧车辆、比如项目的研发资金,比如消防器材的销售和推广等等”。
她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家庭,不能给沙器之拖后腿,就连心疼都得隐晦着,含蓄着,怕惹了沙器之的担心。
因为背阴,地上又撒了水,屋里倒是凉爽些。
张国祁瞪着眼睛看了自己的秘书一眼,刚才见秘书神色慌张地走进来他就有股不祥的预感。
且这些项目的产品都是拳头商品,更是能成为同其他工厂互惠互利的强力基础。
夏中全瞧见了李学武的动作,还是一样的彬彬有礼。
他不止一次的提醒和警告过邝玉生和夏中全两人处理掉这些耽误时间和工作的项目,把工作重心放在轧钢厂本身的项目中来。
这里有许多说法,一方面可能是教师资源的紧张,东城有自己的考虑,一方面这些教师本身也不愿意将东城的人事关系转成工厂的人事关系。
夏中全苦着老脸,看着李学武说道:“同上次的危机一样,还是要剥夺我们自己开展项目的权利”。
李学武这个人在他的眼中是复杂的,也是有独特人格魅力的,能动手,也能表现的同正人君子一般。
给李学武挖坑?
最后才是自我介绍,可没说自己是李学武的秘书,更没说这里就是保卫处处长的电话。
而三大爷闫富贵在小学教书,却不也不是轧钢厂的关系,这些情况都是因为当时的复杂政策的原因。
服务员在张松英的示意下跑过来将饭桌收拾了,众人也都没了再吃下去的兴趣。
他有时也在想,真是天意如此啊,好像有人在幕后推动他进步一样,做事处处顺,样样顺,就连对手都出现了猪队友。
机关里的人看向李副厂长办公室都带着异样的眼神,难道真的要再损失一个副厂长?
同时他接电话也就代表了李学武不愿意接这个电话,或者现在这个时间不方便接电话,通过他过滤一下。
保卫处赚钱的套路太多了,没办法不叫她眼红。
夏中全扯了扯嘴角,没耐心地说道:“你不用怀疑我们的态度,这件事不是我们自私,也不是想抓着项目不放手,是我们不信任她”。
但当沙器之说了明天不休息,还得继续上班,只能等周日再休的时候,沙器之的爱人还是有些心疼他的。
孩子们不知道爸爸怎么了,只听说爸爸要出差一段时间,都欣喜地期盼着爸爸给带好吃的回来。
再听说领导安排他出差,以为发生了多大的问题,也不敢再说什么,忍着眼泪帮沙器之收拾行李。
所以一句话应答,代表沙器之真的成熟起来了,在秘书的岗位上做到了李学武要求的标准。
今天也不知道咋了,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的传来,都是震耳欲聋的大事。
傻柱往老彪子边上坐了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瞧彪子这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啥对象找不着”。
邝玉生看着李学武,内心犹豫着,嘴上也在迟疑着。
“确实,得理解”
李学武点了点邝玉生说道:“你这种大家长式的管理方法要改一改,尤其是在组织工作上,现在谠务工作做的不就是很好嘛,怎么又糊涂了?”
沙器之点点头应下,同时也问道:“这会不会影响相关项目的进展,发动机项目那边听说都有了成绩了”。
李学武隔天上班的时候都在想,老彪子嘴里说的对象到底是不是真的。
原因是工作组办公室门口被贴了大字告,内容控诉了轧钢厂某些领导倒行逆施,滥竽充数,工作不扎实,毛病一大堆。
众人看着老彪子同傻柱撕吧在一起,便都大笑了起来。
手指点了点李学武认真地说道:“我和老夏只会设计和生产,其他的我们不懂,也不需要懂,合作一直都很好,就是因为其他工作都是你在做”。
他想去抓,无意识的又弄翻了饭碗,这一顿饭却是吃的又噎的慌又堵的慌。
待小金离开,夏中全看了生闷气的邝玉生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件事你怨不着李处长”。
“嗯,您好,这里是保卫处”
沙器之爱人这眼泪足足忍了十几天,当看到沙器之平安回来的那一刻才落了下来。
聂成林给这些“垃圾”项目找好了下家,也跟厂长做好了沟通,更是跟工作组做好了工作,却是在下面两个部门卡了壳。
都是短粗胖的体格子,两人还真就能撕吧一阵子。
后来随着轧钢厂兼并其他钢铁企业,小学逐渐兼并了其他小学,中学也逐渐兼并了其他中学,就有了今天的教学规模。
夏中全也是一样的意见,看向李学武,等着他给解释。
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先前厂机关里的人就在议论,今天更是爆发了开来。
最重要的是,还能打击某些人的布局,掐住某些人的脖子。
现在有人说要砍掉他们的补助,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李怀德听见这个消息都能在办公室里笑抽了,他正想办法制造矛盾情绪呢,就有人给他送人头。
听见聂成林搞这个动作,李怀德是动都没动的,更是没给保卫处打电话,他知道李学武懂怎么做的。
学校的行政管理也很复杂,五七年七月转回轧钢厂以后成立的相应的谠支部,逐步演变成了由书记说的算。
因为在炕上,还是依着被摞子,众人也就看个热闹。
孩子们自然是不懂父母之间眼泪的,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爸爸带了好吃的回来。
夏中全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李处长固定的资金和项目也是为了保全大家共同的利益,你忘了上一次了?”
你瞅瞅,现在闹大了吧!
李学武微微眯着眼睛,手里的钢笔不停,继续写着什么。
同样的,教师的人事关系也一并移交给了东城的教育管理部门。
老大闫解成想进工厂,照样得走关系。
刚才打电话的小学校长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不敢惹李学武的原因也是如此。
而这几次邝玉生和夏中全都是找各种理由搪塞他,敷衍他,甚至是拿出了当初厂里给批复的,保卫处要求设计处帮助设计消防器材的文件,说现在这个项目还在进行着,所有的项目都是这个项目的子项目。
这可是给轧钢厂滚烫的油锅里添了一瓢热水啊,厂机关里直接炸了锅了,小道消息满天飞了。
在单位里上不上,下不下,终日里郁郁不得志,唉声叹气几时休。
她想了,保卫处的这些项目都是依存于轧钢厂强大的工业体系,没了轧钢厂,保卫处总不能找别人去合作这个,只能受制于她。
邝玉生嘴硬的说了一句,眼睛看着小园的方向,脸沉着道:“这位置让坐就坐,不让坐我就下车间当工人去,又不是养不了家”。
所以李学武决定痛定思痛,维护大局稳定,维护轧钢厂的生产秩序,从大局出发,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
夏中全先于邝玉生点头道:“我明白了,下午开会说一下吧”。
如果是亲近的关系,小学校长不会往他办公室打电话了,或是打去家里,或是来办公室汇报。
当初李学武进厂,谢大姐看见李学武的档案上学校都是轧钢厂的,便才有了同董文学介绍他时的那句话。
李学武家哥几个,算上小妹李雪,家里都不是轧钢厂的关系,却能在轧钢厂小学上学,能在轧钢厂中学上学。
作为轧钢厂核心部门的一把手,邝玉生虽然脾气不好,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但脑子却是清醒的。
李学武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聂成林想要砍掉自己的胳膊,景玉农挖的坑,杨凤山和工作组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思之何益?
沙器之还以为是厂里哪个部门的,或者是今天早上那件事相关的电话,没想到却是红星小学打来的,自报家门说是小学的校长,想找李副处长汇报工作。
但乐归乐,眼红归眼红,她也是有了经验,挨打一次就算了,总不能次次挨打。
这一次听说她的情况不好,想了又想,才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红星小学。
不知道他哪天回来的妻子终于放下了担心,看着他带回来的水果也是没注意,悄悄问了他打架的事。
“我也不信”
“现在,有人跳出来说她也能做!”
小学校长一般都是什么级别?
正科或者副科,要是再加上服务单位,再加上分支机构,这样的级别在轧钢厂就有些不够看了。
李学武就在旁边,这种电话机扩音效果很感人,讲话得大点声,听对方的话得躲着点儿耳朵。
联合企业缺项目,缺好项目,现在打瞌睡有人白送枕头,她能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