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大惊,这才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顾大士在,立刻惊慌的问左承一:「那菲儿呢?她不是身怀转世明珠?」
左承一当时也看不清楚,所以就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讲一遍,就是那光芒挡住了黑衣人再度行兇,但大嫂就不见了。
大士一听,立即说:「她被转世明珠包围保护,一定是地藏担心她道行太低,下了一些保护咒,结果反而把她困在那明珠里。唉,明珠得花佛界十日,人间十年才会失去保护效果。那是预计普天神佛能赶到救助的最慢时间,没想到,反而成了囚禁这女子的笼牢?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大士念完佛号,又继续说:「如果能找到地藏,他必知明珠在哪,也必能解开,但现在天下大乱,地藏和其他菩萨上天下海四处救助,我一时也找不到他。唉!劫数!劫数!也罢,我先回去做药,先救这两位神差,这有些甘露水,每天滴上两滴,可保天元不散,等我回来。」说罢,从袖中又掏出一个木塞磁瓶,交给左承一。
之后,大士即走出城隍庙,乘云而去。
这时城隍突然想到甚么,招呼那眾兵将,要他们立刻回灵恩寺找回那明珠。眾将领命,立刻出庙而去。
城隍这才吩咐左承一把张、杨二人抬入客房,细心照料。
其实那兵将铁定是要白走一趟了,因为明珠在那场大战当中,早就滚入灵恩寺旁的一股清溪当中,那溪水在上游湍急,到了下游农田附近才趋缓,于是明珠就载浮载沉一路到了农田大圳。那天吴天明这个农夫下田秋耕插秧,放那灌溉用水入田,没想看到一颗拳头那么大的珍珠,十分开心,就把它捡回家。没想到他那妻子说一定是压克力球不值几个钱,要他丢掉,她指着那珠子说:「你看,这珠子里面好像有个人偶娃娃,不是塑胶,怎么放的进去?」这吴天明对着灯光看看,还真的好像有个女孩的身影,觉得妻子讲得很对,就把它扔到墙脚,不去管它。
这隔壁曾大叔是个客家人,养了条大黄狗。那狗在村子里极多,用来吓唬宵小甚是有用,所以各家也不栓住自家的狗,认由牠们到处串门子,随处乱跑。有的农家好心一点,看到邻居的狗,也会餵些骨头之类的,表示对邻居爱乌及屋的友善。
而这大黄呢,那天就来到吴天明家,看到吴天明一丢个球,牠以为好吃的,就跑去咬回自己狗窝,挖个洞要埋起来。那曾大叔有个孙女才五岁,跟大黄很要好,跑来找大黄玩,看到大黄在挖土,旁边还放颗球。于是拿了球就跑,大黄一看小女主人拿了自己的食物,赶忙追过去,还边追边汪汪叫!吓得那没被狗追过的小女孩到处乱窜,一不小心迎面撞上个国中生。
那国中生父母去年车祸双亡,是个輟学的小流氓,外号叫邱太保,一向在附近游手好间,欺负老弱妇孺,偷鸡摸狗,但因为身世可怜,年纪还小,大人也就不大理他,最多把他叫来骂一顿,罚站一番。
他撞到那小妹妹,看大黄在追她,一时心软,就去赶大黄,后来搞清楚大黄是追那球,他就把球抢过来,逗弄大黄好玩。小女孩见球被抢走,大黄又好兇,赶忙去找阿嬤告状。
邱太保看小女孩去告状,就把球拽在怀里,一溜焉跑掉。跑了有点稍远,他把球拿起来看,觉得可能可以卖点钱,于是就跑到城里的市场去兜售,店家见了是他,都怕是赃物,根本不敢收,有些拿根扫帚把他赶走,还有人报了警。一名便衣刚好在附近买饮料喝,听到无线电通报,就跑去看看。
那何太保洽好是他抓过的,一看到便衣,转头就跑,那球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在路上,便衣跑过来也没看清楚,竟然被球绊倒,跌了一个狗吃屎。便衣看看是甚么东西,见这珠子很漂亮,也不知道是谁掉的,刚好有个自己心仪的女警要回台北覆职,所以就决定借花献佛,讨佳人欢心。
唉呦!他看看手表,那女警搭的高铁时间快到了,赶紧把珠子擦一擦,也来不及包装,找个纸袋子装起来,就赶忙开车去高铁站。
还好,那女警还没进站,还在外面和自己的长官李组长道别。他赶忙缓缓呼吸,慢慢走过去。
「小何,你来啦?我正等你的车回局里。」那李组长对刚刚走过来这便衣说着。
「喔!是!李组长,我刚刚抓个小毛贼,所以耽搁了。」小何用手擦擦汗的说,那短袖袖子上还真有泥土,这小子还真卖力!李组长满意的点点头:「没关係,小偷人呢?你送回局里啦?」
「没有!被跑掉了!」小何趁机对前面的美女点点头,说完才后悔,干嘛说糗事啊!笨蛋!
男人总是会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犯傻,我记得我以前有个大学同窗,竟然把情书交给自己暗恋对象的好朋友转交啦!负责转信那女孩更过分,竟然上台拿麦克风把情书内容念出来,我那朋友差点跳楼了…。喔!讲远了,不好意思,总之,犯傻是正常的啦!
这李组长拍拍小何的肩膀:「怎么让他跑了?我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那女孩终于开口了:「大伯,没关係啦!他赶着来接你,当然会分神啦!」
这李组长指着那女孩,笑着说:「长大啦!心会朝着外面人啦!」
「大伯你说甚么啦!看何大哥多尷尬!」女孩虽然红了脸,但是还是把尷尬送给了小何。
小何抓抓后脑勺:「不会啦!不会啦!组长爱开玩笑。」其实心里多开心啊!女孩为自己说话,组长是笑骂中帮着自己呢!
突然小何就拿起那个纸袋,递给女孩:「李小姐,这是府城纪念品,不成敬意啦!记得还要来府城玩喔!」说完,把纸袋塞给女孩,人转头就跑,边跑边回头喊:「组长,我在停车场等你喔!」
李组长笑了笑,看着那年轻人背影远去,才回头对女孩说:「我看这年轻人是想追你了,你意思怎么样啊?台北男人这么多,看得上我们府城的好青年吗?」
「大伯!你真爱说笑!我一直当何大哥是大哥,不要乱开这种玩笑了!我要上车了!掰掰!」说完就转头刷卡进站,回过头只是微笑挥手!
那大伯还在那喊着:「不是开玩笑!回去想想看!喜欢的话!大伯作媒啊!」
「作甚么媒?」女孩在往月台的电扶梯上滴咕,心头又浮起了一个影子,一个自己被绑住时靠在身上的影子,一个方头大耳看来浩然正气,却有着色瞇瞇眼睛的脸。纸袋?随手塞进包包里,甩甩头没有留恋的回台北,只剩一丝丝自己也不懂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