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季以恩站在自家办公室门口,看着脸色铁青的张俞君,望向了自家对外的落地玻璃窗,上面本来贴着各种招租的案件广告单,现在则被砸了一个大洞,碎了一地的玻璃。
上头贴着的传单早已不知去向,更悲惨的是,因为昨天晚上下过了一场大雨,雨水随着破洞往内溅,将办公室的前端搞得一片狼藉。
更不用说满地的脏水,还有雨水夹带进去的叶子跟枯枝。
「我怎么知道!看监视器唄!」张俞君没好气的回他,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跨过玻璃,进入办公室内。
趁着张俞君反覆翻着录影档案的时候,季以恩自动自发拿起了扫把,慢慢清扫着铺满了一地碎玻璃的门口。
「季以恩,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打扫到一半,好不容易清除了地板上所有的玻璃渣,张俞君在电脑前,高声的叫唤着他。
季以恩走了过去,画面上一个男生,看起来高高壮壮,体格不错,戴着一顶全罩安全帽,身上穿着两件式的蓝色雨衣,拿着铁棒,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店门口。
画面中的男生,在凌晨四点七分,四下张望,眼见没有行人跟车辆路过,就举起了手中的大铁棒,往店门口猛力一砸。
这一砸就砸出了一个大洞,男生也立刻带着铁棒,赶紧快步离开,监视器的方向只能拍到这里。
「不认识吧……」季以恩犹豫了一下,摇头否认。
张俞君托着腮,坐在电脑前,反覆观看这个三分鐘的片段,「我也不认识,还知道要戴着安全帽来破坏,不知道是怕被熟人认出来,还是单纯怕被警察抓?」
「算了,报案吧!」张俞君摇摇头,乾脆拿起了桌上分机,打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执勤员警很快地抵达现场,替他们做了份简单的笔录之后,带走了监视录影档案。
但是两位员警看着张俞君拨放的影片,也是摇摇头,说影片不仅因为下雨的关係而非常模糊,画面中的男子,又几乎没什么可辨识的人物特徵,这要破案可能得靠点运气,或者……是犯人再次犯案。
「这一片玻璃多贵啊!再让他砸一次还得了?」张俞君站在门口送警员走,还不断心疼的嘮嘮叨叨。
不过员警也安慰他们,现在社会上很多随意破坏他人物品的犯人,举凡机车、汽车,甚至百货公司的橱窗,深夜被砸得稀巴烂,他们都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也可能只是随机犯案,不一定是要来寻仇。
话虽是这样说,季以恩总是觉得不太对劲,监视器的画面相当模糊,犯人头上戴的全罩安全帽也拍得不太清楚。
但是那顶安全帽上面的独角兽图案……季以恩的朋友当中,刚好有个人有这么一顶。
会是他吗?
季以恩掐断了脑海中的念头,他跟那个朋友早就没有往来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何必特地来他上班的地方,砸东西破坏呢?
先勉强把破洞用纸板挡了起来,季以恩跟张俞君光是打扫就花了半天的时间。
「如果昨晚没有下雨,也不会这么惨了。」张俞君累弯了腰,趴在自己的桌上休息。
季以恩正在将所有的案件广告单重新列印下来,并且一张一张仔细护贝,等到玻璃老闆来更换新的玻璃之后,就可以把这些单子再贴上去。
「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被砸了。」季以恩随口说着。
「呸呸呸!再被砸就扣你薪水!」张俞君趴在小熊枕头上,没好气的骂人。
「哇!才不要!又不是我砸的!为什么要扣我薪水啦!」季以恩瞬间惨叫。
「因为你菜囉!」张俞君笑骂。
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虽然冷风从玻璃破洞中,丝丝渗入,不过季以恩还是打从心底感到自在。
连张俞君都开始思考,安叔捡这么多流浪狗,怎么现在才想到捡个菜鸟让她骂着玩?
这时候一群青少年,呼朋引伴,大声骂骂咧咧走了过来,在门口鼓譟了几分鐘,朝里头大喊,「季以恩,你这孬种给我出来!」
季以恩跟张俞君对看一眼,张俞君挑起了眉毛,「你朋友?」
这群少年少女染得五顏六色,活像一隻隻鲜艳的金刚鸚鵡,不对!金刚鸚鵡都比他们可爱,横眉竖目的,这是要吓谁?
季以恩认出了其中的几个,包括前几天来找过他麻烦的谢巧巧,还有曾经跟自己廝混的几个少年。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过去式的朋友。」
「朋友还有分过去式、现在式?」张俞君笑着骂了一声,「去吧,有事我在这看着。」张俞君又趴回了小熊枕上,叫季以恩安心,先出去看看再说。
季以恩放下手上的广告传单,走了出去,站在门边,皱着眉头,看这一群昔日的好朋友。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他语调平平,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