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裴政。
老太太本能地看向了儿媳妇。
杜氏同样满脸震惊地转向婆母。
她眼里的震惊掺不了假,联想到儿媳妇平时也不曾将柳姨娘放在心上,老太太登时生出了一肚子火。那个贱.婢,儿子如此宠爱她,她竟敢与人偷.情坏了儿子的名声?
发生了这样的事,寿宴哪还能继续,老太太沉着脸做主,让小辈们各回各院,只留儿媳妇下来,等着一会儿帮儿子收拾烂摊子。
裴景寒领着凝香上前告辞。
老太太心烦意乱,敷衍了两句,杜氏却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别人不知内情,她知道,肯定是儿子信了凝香的梦,故意陷害柳姨娘,提前替她这个母亲出气了。事情已经发生,杜氏有心嘱咐儿子几句,叮嘱儿子切不可再跟父亲闹僵,然而人多眼杂,她只能表现地若无其事。
母亲临危不乱,裴景寒放心地走了。
回到冷梅阁,照旧让凝香伺候。
凝香小脸惨白惨白的。
她还以为裴景寒没信她的话,未料他不但信了,还这般手段狠辣地陷害柳姨娘。上辈子柳姨娘小产后,侯爷怜惜她受委屈越发宠爱她,眼下柳姨娘*于旁人,就算事后她高喊冤枉,侯爷会不嫌弃她被一个下人碰过?
柳姨娘心术不正自作自受,凝香并不同情她,她只是通过此事更怕裴景寒。
裴景寒对旁人多狠,一旦她不如他的意,他就能同样对她。
裴景寒却有意无意将凝香的害怕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躺下后不让凝香走,懒懒地靠在床头与她说话,“怕我治你编故事骗我的罪?不用怕,虽然事情与你梦里的不一样,那女人丑事被发现,我心情颇好,而且你的梦是假的,就说明你与我在一起并不会招致灾祸,可以安心了?”
凝香心头一沉,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世子……”
裴景寒凤眼微眯,冷声道:“莫非你以为我信了你的荒谬之言,然后设计陷害柳姨娘?放肆,凝香我警告你,若因为你胡言乱语致使父亲怀疑我故意往他头上扣绿帽子,不用等到你瞎编的明年,现在我就卖了你腹黑萌夫养成记!”
“奴婢不敢。”凝香惊恐地跪了下去,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她真是痴心妄想,裴景寒信她的话又如何,他只想满足一己私欲,怎会在乎她有没有灾祸?
“又喊奴婢,这个月扣十文月钱。”
盯着小丫鬟苍白的脸,裴景寒故意缓和语气打趣她,语毕见凝香依然一副了无生趣的丧气样子,裴景寒皱了皱眉,转动拇指上的扳指道:“以后不得再对任何人提及半句那些荒唐的梦,至于你,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定了你,但我不会逼你,更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谅你纯善怯懦,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想明白,下去吧。”
凝香木然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裴景寒望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心头忽然涌起愧疚。
看来她的梦确实是真的,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会狠心卖了她与素月?
因为沈悠悠早产丧子?
既然沈悠悠的心胸没有她说的那么宽广,那等她有孕后,他暂且冷落凝香素月一阵好了,生完孩子再复宠。沈悠悠作诗的才情是假的,其他本事却是真的,写的一手好字作的一手好花,有才有貌,还常常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有趣点子,又是亲表妹,裴景寒真的想娶她。
但他绝不会放弃素月凝香这两个尤.物。
只要他掌握好分寸,他的妻妾一定能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