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本就没有怀疑陈曦,现在见她随口吃下一粒,自然更加信服,“神医如此本领,真该跟本宫进宫去。以姑娘的聪慧,大概已经知道本宫身份了吧?”
陈曦立刻就要跪下,却被皇后一把托住,“恩人要行礼,可折煞本宫。”
陈曦微微笑道:“您之前提忠国公府时,民女就知道二位必然是贵人。等萧少爷叫您姑姑,民女便大概猜到了身份。不过见您不提,民女也不敢贸贸然相认,还请皇后娘娘体谅。”
皇后笑道:“知道了本宫身份,可否跟本宫亲自进宫一趟。”
陈曦叹息道:“不瞒皇后娘娘,有了这个药物,根本不用民女出面,九皇子也定然会药到病除。而且民女母亲还在府中等着民女,若是府中人发现民女不在家,定然会逼死母亲的。”
皇后追问:“到底谁如此大胆?”整个大周朝,还没有她救不下的人。
陈曦苦笑道:“民女乃兴安侯府嫡女,我娘是兴安侯原配万氏。娘娘,您先进宫守护九皇子吧,民女家这点事不过是小事而已,不值当娘娘操心。”
“倒是国公夫人这边,若是太医无法医治,就差人夜黑后到兴安侯府西北脚的那棵柳树上学几声布谷鸟叫,我自然会出现。”
皇后和李氏对视一眼,皆没有再问。对于兴安侯府的旧事,她们其实多少有些耳闻,只是事不关己且有当年西北旧事纠缠在里面,所以这些年来无人问津。
可陈曦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又如此聪慧懂事,她们心中都有了主意。不管当年西北战况有什么隐情,也不管兴安侯府是什么态度,这个孩子和她母亲,她们救定了。
陈曦退下之后先去房牙子买宅子,最后看中了一座两进的小宅子,这里原先住的翰林院一个小官,如今到外地上任才卖了宅子。这家里打理的清爽干净,大的家具和物件都折成价钱留了下来,买来便可以住。
想着以后得有奴仆,陈曦又去人牙子那里挑选了一家四口。中年男人看家护院做粗活,女人和女孩子洗衣服做饭,男孩子洒扫庭院,顺便当个跑腿小厮,暂时也够用了。
陈曦细细嘱咐他们提前打扫了房子,又留了一些钱给那个女人购置东西,等妥当之后便可以接母亲出来居住。
忙活完了这些琐事,陈曦这才回到兴安侯府,从西北角悄悄翻墙进去。
这一路陈曦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定然是萧琅派来打探实情的。所以她并不理会,任由那人跟着。
陈曦见母亲还在熟睡,她仔细观察一番,见母亲的脸色越发好看许多,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容。
本来凭着自己的能力便能让母女两个过上好日子,如今有了皇后和忠国公夫人的帮助,陈曦觉得完全可以玩得更精彩一些。
可能是感受到陈曦的注视,王氏幽幽转醒,见到果真是女儿回来了,她看看日头自责道:“天哪,我怎么又睡了过去,连午饭都没准备。”
其实王氏不知道,她深度入睡也是快速修复身体的一种反应。
边说着,王氏边从床上爬起来,“阿曦想吃什么,娘给你烙饼吃好不好?”因着她们娘俩常年蔬菜和肉蛋紧缺,所以能吃上主食都是幸福,食谱也十分有限。
陈曦指了指旁边桌子,“我今儿遇见贵人得了银子,给您从金台湖酒楼买回了几个好菜,还打回一壶美酒,咱们就当过节了。”
娘俩自从被关进这里没有一日吃过舒心的饭,王氏乍一见到精美饭菜,忍不住落下泪来。当年不稀罕,受了苦难才知道珍惜。
“好孩子,跟娘说说贵人是怎么回事?”王氏看着贵女漂亮的脸蛋,其实内心很怕遇见的是公子哥,她可不想贵女走自己遇人不淑的老路。
陈曦都不知道王氏想偏到这个地步,没说自己医术的事情,只挑着从马车里救人这些能说的大概说了几句。总之她成了皇后和忠国公夫人救命恩人,还把国公夫人赏赐她万两银票的事情说了出来。
以后陈曦想过好日子,正好这万两银票帮了她大忙,省得她还得想各种法子从空间往外掏东西。
王氏听女儿说来就跟听故事一般,听到最后只连连念叨“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娘俩正筹谋未来,便听见院子木门哐哐作响。
王氏皱了皱眉,“听这动静像是那位大小姐又派人来折腾,娘打发了去。”
陈曦拦住王氏,“我如今有些拳脚功夫,轻易不会被她们欺负了去,娘您别出来。”
陈曦将王氏关在房内,她去把院子门打开。外面人正砸门砸得起劲,突然门大开,那人被狠狠闪了一下,一下子便扑在地上。
陈曦一看是陈霁身边的丫头寒烟,笑眯眯道:“寒烟姐姐,可是有事?为何一上来就行这样大礼,倒让我怪不适应。”
寒烟趴在地上狠狠瞪着陈曦,“大姑娘想得倒是挺美。”
在侯府里,称呼陈曦为大姑娘,陈霁为大小姐,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陈曦笑道:“不敢。不过今儿寒烟姐姐可真美,这身俏粉色衬得您唇红齿白,白色的芍药花衬得您洁白如玉,难不成寒烟姐姐今儿有好事?”
寒烟想到今日连续来了三个皇子,脸上忍不住红霞飞起。
她很喜欢自家主子,也很敬佩自家主子,但是她觉得既然大小姐要嫁给皇子,那自己也跟着当个通房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寒烟羞涩遐想了一瞬间,这才想起自己来还有正经事,冷下脸子道:“我们大小姐昨日及笄礼,她想着您年纪比她大却连个及笄礼也没办,觉得很是可怜您,这才赶紧吩咐我送礼过来。”
“您不知道,昨日满京城夫人和贵女们赶过来给大小姐祝贺,今儿三个皇子也结伴而来,可见我们大小姐多么得人喜欢。不像某些人,同样是侯府女儿,却过得连奴仆都不如。”
寒烟说得肆无忌惮,陈曦听得无所谓。反正这个陈霁只要一得意了,便会来她这里找优越感,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难不成这就是越是名不正言不顺,越想证明自己的地位稳固?
若是原主可能还会觉得难受,陈曦却反而笑道:“多谢大小姐惦记,不知道大小姐这次给我什么好礼物?”
“上次大小姐送来她穿旧了的几件衣服,上上次是几个旧帕子旧荷包,再上上上次是被水弄坏了的鞋子。知道的是大小姐姐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小姐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这么多的破烂玩意儿当宝贝呢。”
“那些皇子也是,一个个也是皇室贵胄,就不能送点好东西给大小姐,也让大小姐开开眼,省得一副小家子气。”
寒烟被气得目瞪口呆,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一个木头桩子突然如此的牙尖嘴利!
“你,你敢说我们大小姐的坏话!”寒烟气得指着陈曦鼻子骂。
陈曦笑道:“别急嘛,我其实也是可怜你们。仔仔细细劳心劳力伺候大小姐,可她估计也就给你们一些破破烂烂玩意儿。”
“大小姐天天说平等,可吃穿住用行那样子真和你们平等了?而且我好心提醒寒烟姐姐一句,你们大小姐日常跟男人说的都是她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要男人都跟侯爷一样一生不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
“你们若是想当个暖床丫头,我看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