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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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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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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拓道:“穆学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谎报不成?”

穆飏转而看向魏拓,说:“大人稍安,如今您既然没有内阁调令,那只能算作苦主报案。鉴于您的身份,敲鼓报官自然是略过了,但是苦主报案,验尸官验尸是办案的规矩。”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儿自归雁楼出来便身死,我让人封了归雁楼有错吗?”魏拓指着穆飏说道。

穆飏也不慌张,看着魏拓说:“自然无错,所以还要劳烦陆大人再派一队人前往归雁楼,将所有涉事人员暂时看管起来,并将魏公子留宿过的房间暂时封闭。”

穆飏此人的刚直作风京中早已知晓,之前和许侯一起彻查兵部可谓是雷霆手段毫不徇私。如今插手这件事也不过是因为魏阁老行事错了规矩。

历来临安府尹都是能人,能在天子脚下和朝廷要员打交道的,绝对不傻,听到穆飏如此说话自然明白此事有人兜着,当即派了两队人,一队前往归雁楼,一队去往尚书府。

归雁楼虽是青楼,但立足于临安十数载不是没有理由的。自从知道了魏公子身死的消息,归雁楼的掌事立刻锁了房间关了涉事人,甚至还提供了目击者的姓名住址以供临安府查验。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验尸官带着仵作也回到临安府衙。

陆执拍木升堂,此时穆飏只站在堂下一侧,并不说话,一切皆由临陆执主导。

陆执扬声道:“验尸官何在?上前回话。”

验尸官应声上前:“回大人,下官奉命前去尚书府查验尸身。死者正是魏府公子魏承晖,魏公子衣衫规整周身并无外伤,非外力致死。入针探查体内没有毒素,所以也不是中毒而死。尸体眼睑有出血点,嘴唇发绀,是窒息而死的症状。”

魏拓听言立刻发声:“你刚说没有外伤,又怎么会是窒息而死?”

验尸官向魏拓一拜,回答道:“大人请听下官说完。尸检结果确实显示是窒息而死,而且……”

验尸官压低了声音说:“而且公子的袴|褶内有精|水的痕迹。”

“你!”饶是魏拓此等老练之人,听得这话也觉得尴尬。

魏拓喝了口茶,压住了尴尬,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马上|风。”验尸官这三个字一出口,堂上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胡说八道!你刚才说是窒息,现在又说……又说是这个!我看你临安府是要翻天吧!”魏拓拍案而起。

穆飏上前说道:“尚书大人稍安,我们听验尸官说完。”

魏拓一甩衣袖:“还有什么好说的?!验尸官前后论断不一致,必是有问题。”

验尸官立刻跪下回话:“马上|风虽多发在交|合时,但也有他例。前朝曾有记载,一位贵族公子于清晨横死家中,死时手中还握着那物。可见独处之时也会马上|风。而且各人喜好不同,私隐之事也各有偏爱。不妨请证人过堂,屏退众人细细查问魏公子的喜好,或许会有结果。”

陆执发话:“传证人。”

府兵带着几位姑娘进入堂内。归雁楼的姑娘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然不似别的青楼姑娘一般浓脂艳粉,几位姑娘穿着得体行动规矩,竟似大家闺秀一般。

穆飏看着眼前的姑娘们,开口说道:“稍后要询问各位姑娘的事情,可能会令诸位感到不适,但事关人命,还望各位姑娘配合。”

几位姑娘齐声道是。

陆执开口问道:“你们几人都是服侍过魏公子的吗?”

“是。”

“那本官问你们,魏公子于床帏之中,可有何特殊习惯?”

几位姑娘一听,都以手帕掩面,似有难处。

半晌,其中一位着水绿襦裙的女子说道:“不知大人此处可有嬷嬷或其他妇人?此事确实不太好当众说出。”

“府衙之内何来女子?!”虽是如此,陆执还是挥手让府兵都退下,堂上只留下魏拓、穆飏、记录官、验尸官和那几名女子,“现在你们可以说了。”

刚才那名女子开了口:“回各位大人,魏公子平素并无甚特别爱好,只是……只是每次清晨魏公子都要自行解决,奴家起先还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到位,结果魏公子次次清晨都是如此。”

旁边另一位身着桃粉色襦裙的女子附和道:“是的,魏公子在做事的时候,常常呼吸困难,憋得脸色通红。”

陆执又问:“那昨晚是谁?”

一直在旁边未曾发言的女子回答道:“是奴家。今日清晨魏公子似有急事,醒来匆匆忙忙穿好衣服便离开了,并未……并未行那事。”

穆飏插话道:“你是说,魏公子是自己离开的归雁楼?”

那女子答话:“正是,归雁楼众人和魏公子府上的下人皆可作证,魏公子是自行上了自家的马车,当时并无异常。”

“那魏公子走时,袴|褶上可有污渍?”穆飏追问道。

那女子摇了摇头:“不曾,魏公子素爱干净,每次都是将衣服叠好……从来不曾弄脏过。”

验尸官接话道:“下官在魏府询问过魏公子的大娘子,大娘子的描述与这几位姑娘的描述相同。如今看来,是魏公子今早因为太过兴奋而身亡。”

魏拓在一旁越听脸色越难看,自己的独子是什么德行他其实很清楚。他本打算将事情推到归雁楼处,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说谋害了自己的儿子,也就将此事了了,人死不能复生,家中还有孙儿也算后继有人,谁成想此事会被穆飏撞见。

魏拓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说道:“那又如何?!人从归雁楼出来尚未归家便已气绝,归雁楼必须负责!”

“魏大人此言差矣,魏公子离开归雁楼时并未有任何异常,归雁楼每日客流众多,若人人都将归家途中发生的意外归责于归雁楼,岂不是太过不讲道理了?”穆飏反驳道。

魏拓冲穆飏喊道:“穆如风!你别不知好歹,你如此帮着归雁楼,难道是归雁楼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穆飏并不恼:“如风今日所说每一个字,都源于仲渊律例,条条款款皆可查验,并无任何徇私。若魏大人无故指责我收受贿赂,那请大人拿出证据,否则魏大人这构陷昭文阁学士的罪名,下官可要参上一参了。”

“穆飏!”魏拓气急:“你别以为你逼得陈丘致仕就能怎样,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穆飏抬头对上魏拓的眼睛,说:“忠勇伯是自己请辞的,与下官何干?下官只是奉皇命配合调查而已,魏大人这是在说圣上逼迫忠勇伯致仕?我怎么记得是圣上念忠勇伯功劳,赏赐金银归家养老呢?”

魏承晖的正室妻子是前任兵部尚书陈丘的嫡女,陈丘被迫辞官归家,魏拓本就对参与彻查兵部的穆飏无甚好感,如今独子身死,穆飏又跑来横插一杠,结果当庭对辩被穆飏说得毫无回嘴之力,一时急火攻心吐了口血,回到家就告病了。

恰逢年关将至,各处银钱往来都需汇总封账,此时户部尚书称病不出,户部焦头烂额,内阁也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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