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他晕过去了。”
李明杰轻蔑地瞥一眼倒在地上衬衫还渗着血的时安然,不屑道:“席晏果然是锦衣玉食地供着他,娇贵成这样。”然后他不耐地挥挥手,“泼醒。”
时安然在一片黑暗中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凉意,他低声喘息着醒来,入眼的是开阔潮湿的废弃厂房,四周都是被蒙着的机械,上面结着一层蛛网,像是刚刚废弃不久。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李明杰用手电筒直直照射他的眼睛,他不得已扭过头去,却又被钳住了下巴。
“时安然?”
时安然的脸颊被捏得变形,他想挣脱,男人的手劲却出乎意料得大。
李明杰冷声道:“还以为席晏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连自己的侄子都能下手。”
时安然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李明杰这次却没有轻易动时安然,他的手放松了力道,眼神隐晦不明,缓缓道:“李明杰。”
时安然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开口道:“你姓李……你是李焕东的儿子。”
李明杰惊讶了,发出刺耳的笑声,“你知道我?席晏居然跟你提过?”他一把揪住时安然的领子,眼里像燃烧着火焰,“对!我父亲就是十几年前被席晏送进监狱的强女干犯!不……强女干罪是针对女性的,不过是个兔子而已。你能想象吗?人人敬仰的教授居然因为被自己的学生gou引判了二十年!”
时安然皱着眉头道:“他没有。”这个他指的是时静南。
李明杰诡异地打量了时安然一番,阴阳怪气道:“这么看,你跟那个贱人还真是像。你最好祈祷席晏赶紧过来。”
时安然听了几乎要发笑,“你当我是席晏什么人?”
李明杰嘿嘿笑了两声,“什么人?当然是枕边人。听小予说,他平时最宝贝你,如果你出了事,他难道还能安心处理案子吗?”
时安然冷笑道:“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如你所见,我只是时静南的附属品。”
李明杰的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嘎吱”的响声,他来回踱步,像是在认真思考时安然的话。他诡异地笑了,“唔,附属品?也就是说,可以随便玩了?就像玩具一样。”
时安然看着眼前疯子一样的男人,完全理不清他想事情的逻辑,全身打了个寒颤。
盛源律所里烟灰缸里全是拧灭的烟头,席晏自从接完那通电话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老席,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安然被人绑走,依着那人对你的恨意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他,你倒是给点反应啊。”盛文勋紧张得来回在房中踱步。
席晏拧着眉心,“我还没承认录音是伪造的,他们不会动安然的。”
盛文勋接连声地叹气,“安然这孩子也算是因为你遭殃。”
席晏的拳头逐渐攥紧,指节微微泛白,地上的狼藉还没有打扫,粉末式的碎片却好像要扎进他眼里似的,磨得生疼。
“尹亭飞?他来干什么……”盛文勋突然小声地嘟囔着。
席晏抬起头来看他,问道:“怎么?”
盛文勋见席晏脸色发青,话语在口中打了几个弯,才慢慢道:“尹亭飞不知道为什么,想不通过经纪人跟你见一面。”
尹亭飞?
席晏轻笑一声,黄亚茹的案子就是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