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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昭明帝姬(N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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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忆卷』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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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照旧这一写清月,孤悬天际,赵嫤两人互诉情衷,自认是相知互信,从无疑虑。同是此时,陈友谅临水轻酌,水线自在交割,足见皎皎相照,成双结对,正是一双鸳鸯碧。他目光零落至池边的石碣之上,醉眼迷离,犹见倩影珊珊,临了终是形影相吊。

殿下,你竟这般狠心,从不肯体谅俯就。如殿下这般的人物,合该如明珠美玉般,小心珍藏于宝匣之中,束以高阁,敬奉私有。那夺走你的小贼,也会这般善待于你吗,殿下,你怎又不明白呢?陈友谅初闻赵嫤脱逃,也倒是怒火万丈,随着时日长久,心气消解,想得她娇娆美态,心中横生爱怜。但他原是机心谋断,意在九五,偏爱赵嫤已是难得,想来诸般前事,不免误解重重,愤怨难平。

那元人郡主,自将赵嫤予了我也罢,偏偏弄什么五石散,莫非自度我不能引殿下倾心相对么?思及赵嫤原本拒绝的话由,心下更添愤恨,我自是殿下心中的英雄人物,我两相敬如宾,子孙绵绵。与蒙古人合谋,本是成大事者不拘的手段,我的嫤儿又怎会看不通透。至于这药物,却是那蒙古妖女以利相诱,使我沦为蝇营狗苟之辈。可怜我的爱妻为贼人所掳,还不知要受尽多少痛苦折磨。还有这投效蒙元的叛徒成昆,我岂能真心敬他为师,若不是这厮惊吓到了嫤儿,我的爱妻如何能有此劫,却还敢指使于我,要去什么海岛之上。

陈友谅一时痴住,心中对赵敏和成昆此中蒙元势力憎恨越深,难道我就非得弃之军中势力,要去弄个什么屠龙的阴谋么。他对成昆既生不满,也便阳奉阴违,使了个巧宗,借口是寻访冰火岛为师父大计行事,实则偏了航向,一心想着沿海找寻赵嫤踪迹。

所谓美人乡英雄冢,原非是怨怪美人作祟,实是所谓的英雄情根深种,心智念想自为情意所偏移。

且弃去陈友谅沿海探寻不表,只说那群龙无首的明教众人,齐齐推举了原本的特使张无忌暂摄诸事,于万安寺九玄塔中解救了被困于此的六大派。此番正派中人生受明教大恩,再加之眼见其为正派出身的张无忌掌事,行事较从前更显清正严明,不由恩仇尽释,更遂了赵嫤前愿。但这繁花锦簇,和乐融融之际,却有一人,心如烈火烹油,煎熬难当。

此人正是一早暗起异心的韦一笑,他前前后后涉足九玄塔何止十几个来回,解救了六大派众人,一径问询赵嫤踪迹,却是不得而知。待解救了武当派中张翠山几个,方才得闻赵嫤的确曾陷落于九玄塔第十一层,而后几人被押解回转第九层,却是再无音讯。

那漫生于高塔之上,相缠纠葛的孽缘情思,终随着当事叁人的守口如瓶,暂作了一段只能深藏暗夜的绮梦。

此夜月明澈贯中庭,月色簌簌寸寸清融,点照得那人红棕发色,面目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刀疤,只隐约分辨得其非是中原行貌。杨逍想及昔年阳教主在位之时,两人并称得逍遥二仙,何等孤标自傲,轻视风云。此时故人经年重逢,照见两鬓微霜,已是面目全非。若非其人叫破身份,更使出两人少年玩戏的剑招——北冥(取自庄子《逍遥游》),如何能识得身份。

范遥此来不为叙旧,但得遇故友,自然欢喜无限,未诉得别情几句,遂吐出来意。

韦一笑曾被冠名吸血蝙蝠之号,教中称号也应了青翼蝠王,其轻功自是一流。恰逢心怀不畅,学了蝙蝠倒悬屋顶,一时无人得知,也便将这两人谈话尽收耳中。

却原来这范遥自毁容貌,乔装打扮,作了一个蒙古花刺子模国的哑巴头陀,埋伏于汝阳王府中,甘心为明教探听信息。这些年来托庇于一个友人,暗暗传信给明教义军,虽以机密为要,不曾交待出友人身份,亦不难觉出范遥对这友人敬重拜服,推心置腹。

韦一笑本与那范遥交情尔尔,对他诸般自表全无兴味,待得两人谈及赵嫤,才心神收束,暗暗倾听。

范遥曾为明教的光明右使,性情自与杨逍是一派的孤拐自许,虽耳闻赵嫤为明教叁十四代教主,又何曾真心敬服。他隐藏于敌群十余年,生性更为邪气执拗,自认所谓的教主不过是个头面上的人物,教主亲封的特使张无忌仁心仁意,武功高强,才是明教的实际掌权人。至于张无忌与敏敏帖木儿的情谊纠葛,自当是少年人风流游戏,很是不以为意。至于敏敏帖木儿困诸六大派中人于万安寺九玄塔中,以人质相胁,令其施展各派中外功招数,如有不从者斩手斩脚之事,他又何曾放在眼中。敏敏帖木儿性情中随蒙元一派的狠辣无情,初时原想在赵嫤脸上划上个十刀八刀,自持将这南人女子容貌损毁之后,如何能与己相争。

韦一笑听及此处,如何能从,纵身合如一掌,正似一弧清风落下:“范遥,你好大胆!”范遥岂能生受这一掌,旋身脱开,大怒道:“你这臭蝙蝠发癫了,认得我是范遥,怎么还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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