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侍郎忙说:“母亲说得是。”
一天天过去了,独孤若水对耿家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爱理不理,一有闲暇就出门找好友们相聚,顺便打听大明宫里的情况。
“陛下该从离山回来了吧?”韦何的女儿韦芙蓉说。
“再过大半个月就过年了,是该回来了。”另一名贵女点头道。
韦芙蓉想了想,摇头说:“也不一定,毕竟月宫里有那一位呢……”
贵女们眼中闪过嫉妒的光,早知道如此,当年先帝病重时她们削尖了脑袋也要进宫,既得了皇后之位,又能接近当今天子!
韦芙蓉叹息一声:“要是孟家没出事,婉娘嫁给陛下就好了。婉娘当了皇后,我们说不定还能当个贵妃什么的……现在有姜太后拦在那里,我们哪……哎……”
贵女们也都叹可惜。
独孤若水低下头,右手狠狠握了握。
孟婉娘是前尚书令孟集贤的女儿。当时孟集贤也是炽手可热的一品国公,孟婉娘被先帝看中,正准备和唐见渊订婚,独孤若水气得发狂,就去求独孤崇义扳倒孟家。
独孤崇义正好觊觎尚书令之位,就使了点手段,让孟集贤触怒先帝,先帝将孟集贤贬到西南边陲,孟婉娘和唐见渊的婚事就再也没了下文。
说起孟婉娘,独孤若水心中更加沉闷。她的姿容才华稍逊于姜家姐妹,可因为是待嫁的年纪,所以比年幼的姜家姐妹还受人追捧。
先帝偏爱唐见渊,要为两人定下婚事,当时还是太子的唐见渊并不积极,甚至在孟家被贬后他也没有开口为孟家求情。
可见他对孟婉娘没有任何情意。
想到这里,独孤若水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可是放眼帝都,能和姜太后抗衡的女子,除了孟婉娘,再也没有别人了。
自己已经嫁人,与唐见渊再也没有可能,但要看着太后和他你侬我侬,独孤若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说,婉娘还能回来么?”韦芙蓉问道。
一个贵女神神秘秘地说:“我托人打听了,孟伯伯在西南政绩还不错,要是再立一大功,回帝都不是问题!”
独孤若水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说完了唐见渊,贵女们又聊起时下新出的脂粉衣裳来。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独孤若水不情不愿地回到耿家,正要躺下歇息。
秋羽忽然问:“小姐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么?”
独孤若水不说话。
秋蝉说:“或许是小姐心事太多。小姐,不是婢子多嘴,您少为陛下的事生气吧?气大伤身,您这些日子都瘦了不少。”
独孤若水默默在床上躺下,闭目皱眉。
秋羽说:“小姐,不如婢子去请大夫来给小姐看一看?”
独孤若水点头。
大夫请来了,月白床帐里伸出一只手来,大夫诊过脉,便问:“夫人最近精神如何?”
秋羽说:“时常心烦气躁,夜里睡得也不太.安稳。”
“胃口可有异常?”
“前些日子胃口不错,这两日不爱吃东西。”
大夫忙起来,隔着床帐对独孤若水行礼道:“恭喜夫人!夫人有喜了!”
一个晴天霹雳砸下来,独孤若水强撑着没晕倒过去。
秋羽和秋蝉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拿了银钱把大夫打发了,还特意交代不许大夫宣扬出去。
独孤若水面色苍白,对两名侍女道:“我要沐浴更衣,搬回新房去住。”
秋羽和秋蝉默默点头,小姐怀上了薛检的孩子,只有和耿侍郎同房才能隐瞒过去。
那大夫刚出门就遇上了回家来的耿侍郎。
耿侍郎以为是张夫人生病了,拦住大夫问:“母亲病了?”
大夫一看是这家主人,料想就是刚才那位夫人的丈夫,要是把夫人有孕的事告诉他,自己说不定还能得一份赏钱,于是财迷心窍,脱口就说:“恭喜郎君,是夫人有喜了!”
耿侍郎看着中年人笑成一朵花的脸,差点没把他踹死!
大夫笑眯眯等着他给赏钱,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大夫似乎明白了什么,识趣地打算离开。
“等等!”耿侍郎意识到不妥,忙把人叫住,命随从去取了几颗碎银给他。
大夫欢天喜地去了。
耿侍郎回到房中,看见独孤若水的衣裳首饰都搬进来了,他的脸色更黑了。
晚饭时他一言不发,独孤若水却热情起来。
张夫人看见独孤若水的变化,十分欣慰,还不断用眼神指责儿子不懂事。
吃完晚饭,耿侍郎回到房中,独孤若水跟了进去,笑吟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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