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玿华又看唐见渊的神色,他的眼中似乎毫无波澜,看来确实是早就知道了,她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看来你们之间也有什么秘密?”
“没有。”唐见渊和朱雀异口同声。
“真的没有?”姜玿华在月牙凳上坐下,想了想,“难道你们要做什么对姜家不利的事?”
正说着,外面响起师奉恩的声音:“陛下,百官的奏疏已经呈上来了,请陛下过目。”
“先等着。”唐见渊说着,看向姜玿华,“有人盼着朕与姜家斗起来,他趁机得利。朕要引出那人,自然要有个由头与姜家翻脸。翻脸的理由,就是罗家后人混入姜家,来刺杀朕。”
唐见渊说得风轻云淡,姜玿华却听得惊心动魄,姜家与皇家斗起来,必定是血流成河!这也是姐姐和自己不得不先后进宫,稳住太后之位的原因!
“这么大的事,陛下与我父亲商量过了吗?”
“镇国公行事谨慎,暂时不同意与朕联手。朕等着他改变主意。”
姜玿华心中有什么在翻腾,她将最近各种蹊跷的事联系起来,忽然觉得这事或许与姐姐失踪有关。
没想到除了镇国公与显国公两派的争斗,暗处还潜伏着一个更大更阴险的敌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皱眉问:“陛下可知道那人是谁?”
“那人潜伏得很深,朕没有头绪。”
姜玿华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说:“如果陛下真要实行计划,能不能保证不伤害姜家?”
唐见渊看着她,耐心地说出承诺了一遍又一遍的话:“朕不会伤害姜家任何人,母后放心。”
他的声音温柔,眉眼间似乎带着笑。
姜玿华不由勾起嘴角:“希望陛下说到做到。”
“朕一言九鼎。”
朱雀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不禁“嘶”地一声。
姜玿华看向朱雀:“怎么了?又牵动伤口了?”就忙前忙后查看有没有血迹。
“没、没事,就是这里痛……”朱雀用手按着胸口,皱眉痛苦状。
“胸口没伤啊。”姜玿华不解。
“伤了,伤得很深。”
姜玿华急了,她本来就爱关心身边人,朱雀又是为自己受伤的,于是心里很不好受,皱眉说:“走,我找人给你看看!”
唐见渊见姜玿华这么容易就被朱雀骗走,忍不了了,低咳一声,接着咳得越来越剧烈。
“陛下!要不要紧?”姜玿华忙给他递去茶杯。
唐见渊假装咳得四肢无力,靠在了凭几上。
姜玿华只好亲自过去喂他喝茶。
这边朱雀又“啊”地一声,姜玿华又是一慌。
外面伺候的众人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一个个都紧张起来。
师奉恩忙高声说:“陛下您怎么了?陛下要不要紧?”
崔守疆想要推门进去,毕竟里面不止有他的主上兼好友,还有心上人,把他急得焦头烂额,将方才灵犀和飞鸾劝他的话都忘了个精光。
刚才两人悄悄劝他:“崔郎君,朱雀是不可能对崔郎君动心的,崔郎君不要对他用情太深了。”
他不解:“为什么?”
“他、他不喜欢男人!”飞鸾说。
崔守疆如五雷轰顶,好久才缓过来,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现在听见里面的发展似乎不太好,他紧张不已。
“陛下!”师奉恩急得满头大汗。
“别进来!”唐见渊冷冷说。
“进来!都进来!”是姜玿华的声音。
大家忙进去,只见姜玿华夹在唐见渊和朱雀中间,两个人一个重病一个重伤,惨得像是随时会死过去,姜玿华忙得两边跑。
师奉恩忙把奏疏扔进小太监怀里,过去给唐见渊顺气:“陛下,您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话没说话,察觉到唐见渊冷厉的眼神,他忙闭上嘴。
姜玿华觉得蹊跷,看完唐见渊,又向伺候朱雀的宫人问道:“朱雀昨晚怎么样?”
“回太后娘娘,朱雀护卫昨晚没有喊疼。”
姜玿华闻言,低头看朱雀。
“这不是刚刚扯开了伤口么……”朱雀无力地替自己辩解。
姜玿华看着继续装惨的两人,仿佛看见了两只梁间乳燕,谁脖子伸得长、嘴张得大,谁就能最先得到父母哺喂。
幼稚!
她款款往外走,边走边说:“看来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冲撞了陛下和朱雀,我这就离开,二位好好休养!”
“太后,别……”朱雀缓缓坐直了,“其实没那么痛。”
案几对面,唐见渊也不咳了:“母后请留步。”
姜玿华笑道:“等你们好了我才敢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