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若水恭敬地把她扶起来,温柔地说:“莫说独孤家与大长公主同气连枝,就是不相干的两家,出了这么大的冤案,我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管。”
大长公主又收拾一番,让阿夏准备了些礼,颤巍巍扶着独孤若水往外走。
正好院里薛纪抓着沈夫人的头发在暴打她,儿子薛检觉得吵闹,有些不耐烦,要往外赶。
独孤若水与薛检打了个照面。
若在以前,万花丛中过的薛检绝不会被那张清秀的脸吸引,可今日家中遭变,他见着个女人就想抓来发泄心中的欲.望,正好撞上独孤若水,不知怎么,觉得她美极了。
独孤若水很享受他痴迷的眼神,面上却落落大方,缓缓行了个女子平辈礼,道:“薛公子。”
大长公主见孙子这副模样,早把他的心思猜透,说:“你父亲想不开,和你母亲闹,快去劝一劝!”
薛检忙应下了,一路跑出去,还不忘回头看独孤若水。
独孤若水扶着大长公主上马车,就回到自己车上,两辆马车一起往显国公府赶去,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独孤若水觉着,大长公主家与太后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以薛检的性格,一定也会对太后怀恨在心,既然他对自己有意,不如好好利用,把姜家铲除了,好报往日的旧仇!
大长公主则谋划着,唐见渊既然说独孤若水德行有亏,就不可能会娶她,不如让宝贝孙儿娶了她。以前儿子是侯爷,孙儿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所以不拘着孙儿出去玩,如今不一样了,该给他挑一个媳妇,还得是他喜欢的。照方才的情形看来,独孤若水就很好。
大长公主来到独孤家,因为两家在同一个坊,宵禁后也不影响她回家,所以等到独孤崇义回来,一起用了晚饭,商量起对付太后的事。
独孤崇义对“妖后”两个字甚是满意,大义凛然地说:“陛下碍于先帝情面,必定不会对太后动手!不如我们帮陛下一把,便是为民除害!”
于是一拍手,一排黑衣蒙面武士出现在廊下。
独孤崇义低声道:“去各地出现灾荒的地方,散布一些歌谣。”
* *
凤仪宫中,即将被视为“狐妖附身”的姜玿华拗不过静王,亲自去膳房下厨,作为两日不见的安慰,做了一桌子红的绿的各种菜。
静王猴急地坐在案几边,偷偷用手捡自己盘子里的菜吃。
姜玿华见了说:“等你皇兄过来,又要训你不守规矩了!”
静王看了案几上的碗盘一眼:“这是我的,这是母后的,这个真是皇兄的?咦,母后怎么知道皇兄会来?”
姜玿华笑而不语,这还用说么,唐见渊知道静王如今是个小馋猫,自己回宫,小馋猫会缠着自己做好吃的!
而唐见渊是个大馋虫,肯定会以看望静王为由晃悠过来,实际上是来吃自己做的菜,毕竟自己师承四海酒楼的大厨,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比尚食局做的那些清淡菜肴美味多了!
果然,唐见渊在暮色中走来。
姜玿华与他同时落座,两人面对面,静王在她身边坐着。
静王接连不停地往嘴里塞菜,扭头对姜玿华说:“皇兄真的来了!”
姜玿华笑着嗔他:“食不言。”
“寝不语!”静王说着,脖子一缩,用小手捂住嘴巴。
唐见渊见姜玿华料到自己会来蹭晚膳,掩住尴尬说:“朕与母后商量静王读书之事。”
两人先不动筷,商量起来。姜玿华想推荐父亲这一派的人,奈何这边武将居多,偶有学识渊博的,脾气急躁。唐见渊那边提了几个人,都被姜玿华一一打下。
一个是静王的兄长,一个是抚养他的太后,都是他至关重要的人,却刚好是在政见上敌对的两方,谁也不让谁。
两人相互盯了许久,最后异口同声提出一个名字:“魏行之。”
魏行之是当代大儒,又精通书画,早就在家颐养天年,不属于任何一派,来教导静王很不错。
“朕明日就派人去请魏先生。”
姜玿华道:“不如等陛下过了诞辰宴再说。最近京中热闹,静王没心思读书,先让他玩厌倦了,好收心读书。”
说着看向静王,问:“静王说好不好?”
“好!”小家伙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就这么定了。”唐见渊说。
姜玿华刚拿起筷子就头大了:“静王,又挑食啦!”
“菠菜,吃不下!”说着,静王做了个要呕吐的动作,继续吃盘中仅剩的两粒玉米。
姜玿华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改了挑食的毛病。
唐见渊一本正经道:“只吃某样东西,静王就会变成那样东西。”
静王小手一抖,筷子落了地,他呆呆看着唐见渊:“我会变成玉米?”
唐见渊严肃地点头。
静王满脸悲伤,眼看要哭出来。
姜玿华忙打圆场:“如果静王什么都吃的话,就不会变成玉米啦!”
静王坚强地拿起筷子,噘着嘴去夹菠菜。
唐见渊望着姜玿华,还是她哄孩子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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