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妃顿时如遭雷击,无法回答。
唐见渊旁若无人地说:“施完压胜,人已经没了,太后却把罪证留在宫里,等着你们来发难。”
林太妃又遭一击。
姜玿华那颗因为家人到来而安定的心,又定了定,便理出了头绪,说:“把木偶放下。灵犀,拿些别的器具来,与木偶放在一起,蒙上狗的眼睛,让它闻。”
太妃们大气不敢出,这样平静且思路清晰的太后,让她们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林太妃则汗如雨下,偶人上沾了蝴蝶犬爱吃的狗粮的味道,而今日她没让蝴蝶犬进食,所以在要离开的时候,饥饿的蝴蝶犬把人偶叼了出来!
蝴蝶犬被蒙上眼睛,并且在围成一圈的各种器具前跑了一趟,就叼出那个人偶,兴冲冲来到林太妃面前。
姜玿华看着林太妃煞白的脸,故意不可置信地说:“啊,不对,一定是偶然,再试一次吧!”
灵犀拿过人偶,和别的器具互换了位子,又让蝴蝶犬去寻找,蝴蝶犬径直叼出了人偶。
“不对!我刚刚摸了人偶,上面有我的气味,所以……”林太妃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可谁都听得出来她颤抖得厉害。
“那请林太妃把每一件东西都摸一摸,我们再试一次?”姜玿华带着柔和的笑,像是在与朋友交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验证,不用着急。”
林太妃瘫软下去,说不出话来,任由灵犀和飞鸾牵着她的手,将器皿、摆件一一握了一握,然后让蝴蝶犬去闻。
最后的结果丝毫没有变,蝴蝶犬叼着人偶,欢快地对着林太妃摇尾巴。
除了独孤太妃,其他太妃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独孤太妃面若冰霜。
姜玿华缓缓望向林太妃,沉沉说道:“压胜。林太妃,你是用压胜害了徐太妃,还是要害我?”
如果是害徐太妃,便是施巫术,害太后,就是栽赃!
哪一条都是重罪!
可此时对她来说,这两条罪又有什么区别?
林太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突然望着她,阴冷的双眼里缓缓流下泪,将头叩在地上:“恭喜太后娘娘!静王是您的了!恭喜太后娘娘!”
“林太妃已癫狂,送至小雁宫!”唐见渊下令。
外面又下起雨来。
林太妃的喊声越来越远,让其余太妃们生出丝丝寒意。
原来今日这一出,只是她想要一个子嗣,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子嗣,只为了日后能够在世上立足。
这后宫让人一个个都发了疯。
见此情况,其余太妃暗自思忖——
那对徐太妃下手的人,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杀她?难道真是太后?她也想要抢夺静王?
唐见渊缓缓抬起眼睛,狭长的鹰眸里满是冷意:“独孤飞廉。”
独孤太妃心中一颤,他开始怀疑了?
“臣在。”独孤飞廉在殿外行礼。
“凤仪宫中出事,为何你能立刻赶来?”
“回陛下,姜世子在大理寺筛查嫌犯,臣为右羽林卫大将军,理当尽忠职守,负起巡逻宫廷之责!臣经过凤仪宫附近,遇上了太妃娘娘的宫人,才知这边出了事!压胜是重罪,臣不敢懈怠,冒犯了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恕罪!”
姜玿华隐在大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独孤飞廉,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唐见渊看了他和独孤太妃一眼,确实抓不到证据。
独孤太妃在昨日找独孤飞廉时,只说自己怕太后来发难,让独孤飞廉留在宫里,却没有提起今天的事,她要保证侄子能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
而独孤飞廉也不想她出事影响了独孤家,于是不提昨晚她找过自己。
一来二去,姑侄俩默契地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独孤飞廉已经隐隐猜到这事大概是姑母的手笔,可这宫里的事,自己若是太明白,就理不清了。
“既然没事,都退下。”唐见渊冷冷说。
羽林卫们只得各自散去,继续在宫中巡逻。
镇国公见殿内情况已经稳住,也离去了。
姜玿华盯着屏声静气的太妃们,盯得她们脊背发凉,许久才说:“行了,该说的已经说过很多次,不用我三番四次教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管好自己,别整日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钻!”
今日自己受了这股恶气,可不能白受!刚刚谁存了看热闹的心,这话就是骂谁!让她们难受去!
太妃们被骂成苍蝇,只能生生受了,尴尬地告退。
唐见渊看向姜玿华,淡淡问:“母后可有受伤?”
其实刚才进殿时他就将她看过了,她没有被羽林卫欺负,否则也不会轻易放过独孤飞廉。只是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多问一句。
“多谢陛下关心,我没事。”
唐见渊点点头,就回去处理朝政了。
殿内只剩姜玿华母女俩,裴夫人将女儿上下打量了,好生安慰一番,才说:“出了这样的事,母亲不放心你,打算在宫里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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