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杜叶寒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给他们看自己双手被绑着,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给她解绑,并叫了救护车。
她感觉自己左胳膊扭得形状不对劲,关节处也传来剧痛,可能是骨折了,而侧面玻璃碎裂时,细小飞溅而起的碎片将她脸上和脖子上划得都是伤口。
有人帮她从车里移了出来,当站在地上时,她才感觉到了两只腿都没了力气,只能靠在车身站立。
警察很快就来了,好在这起事故没人死亡,被撞几辆车上的人最多受了轻伤,杜叶寒算是最严重的,交警和刑警都来了,他们从车子后排底下找到了一把手枪,有警察向杜叶寒询问事情的经过。
“他昨天带枪袭击了我朋友的婚礼,我看到了他的脸,所以他从医院绑架我的。”杜叶寒说。
警察问:“你知道他袭击婚礼的原因吗?”
她摇头道:“不知道。”
由于撞车事件发生在繁华地段,下午车流量很高,整条主干道都严重堵塞,一些警察疏导着交通,另一些便让伤者都上救护车,一起驶向了医院。
这个医院和柏裕所在的医院不是同一家,中间相隔了几公里,杜叶寒有些无奈地想着他大概是喝不到那碗粥了,而她的手机和包都放在医院病房里,大衣口袋里放着的是备用的手机,通讯录上只有家人和秦良逸。
杜叶寒拍完了片子,便打电话给杜晋臣,想让他去柏裕病房把她的包拿过来。
没想到电话没人接,她打了几次才接通。
杜晋臣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周围也有许多杂音:“什么事?”
“哥,是我。”
杜叶寒话音刚落,他的声音便连珠炮似的响了起来:“你在哪里?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手机都不带?大家现在都在找你。”
“我在市二院,刚刚出了个小车祸,不过不要紧,就是胳膊骨折了,你帮我把我的东西拿过来,”杜叶寒说,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别让柏裕知道。”
“别让他知道?”杜晋臣发出了一声轻嗤,“那小子刚刚发疯,差点把医院都掀掉了。”
“他怎么样了?”
“他一直在说你不可能抛下他离开,不仅逼着大家都去找你,自己还拼命要下床,按都按不住,后来还是护士给了他一管镇定剂才让他消停,我看那家伙真的失去理智了,跟见人就咬的疯狗没什么区别。”杜晋臣说着还不忘抹黑他两句。
杜叶寒有些无奈:“本来是要给他热粥的,结果临时出了点事,没来及告诉你们,你跟柏裕那边的人说一下再来二院,我在急诊科,这个是跟别人借的电话。”
“我马上过来。”
杜叶寒提醒道:“不要走崇明路,那里堵车很严重。”
挂断电话后,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拿着拍的x光片子进了诊室,医生说她是轻度骨折,给她做了一次复位,然后用石膏固定,再用吊带吊住。
医生说一个月后再来复查,杜叶寒刚走出诊室,便看到杜晋臣像个无头苍蝇般在急诊区的走廊上乱转。
他脸上都是汗,因为急着赶来而喘着气。
“你怎么样了?”杜晋臣发现她后,一个箭步便冲上来,他本来想抓住她的肩膀,但看到她的伤势后便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
“还行。”杜叶寒说,她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拿过自己的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晋臣追问道。
这时候金凝雀和其他几个刑警也进了急诊大厅,他们是冲着她过来的。
“你受伤严重吗?”金凝雀问道,“我下午去上班离开了医院,没想到就出了事。”
“出什么事?”杜晋臣急切地问,“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吗?”
杜叶寒朝金凝雀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不要说出实情。
然而她却假装没有看到,还严肃着脸朝杜晋臣摇了摇头:“不是普通事故,叶寒是被凶手从医院劫持走的。”
在杜晋臣的如炬目光下,杜叶寒缩了缩脖子,往金凝雀后边挪了一点。
“你躲什么?”杜晋臣语气不善。
金凝雀道:“别吓人了,还有正事呢。”
说完她便示意杜叶寒跟着自己到另一边的没人的角落里,她们单独说话。
“关于凶手,你知道什么?”
杜叶寒问道:“他跑掉了?”
“嗯,不过已经出动尚城全部警力搜索,他有伤在身,对吗?”
“是的,他的腿受伤了。”
“这起交通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我抢了他的方向盘。”
原本在做记录的金凝雀这才抬起头,她盯着杜叶寒看了好一会儿:“你不觉得自己太冒险了吗?”
“我对车速和对面的车况有基本的判断,”杜叶寒毫无悔意,“就算撞成重伤,也好过被他带走杀死。”
这样的解释让金凝雀问不下去了,于是她又换了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劫持你?你们本来要去哪里?”
“他想让我带他找柯文——他以为我知道柯文目前的位置。”
“那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如果我这样说,他就会直接杀死我,所以我撒了谎。”杜叶寒面不改色。
金凝雀点了点头,表达了对她的充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