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奔波了一天,依旧毫无收获,虽然有两三家餐厅符合位置要求,但是就她在附近徘徊的几个钟头以及又进去点了餐,坐在座位上观察了很久,仍然找不到符合目标的人物或是车辆,出现在店里的人多少和秦良逸描述中的人有不一致的地方,不是体型不符便是走路姿势不符。
大多数人体态都存在缺陷,走路带着外八或内八,身体挺拔双腿笔直的人是少数,再加上鞋码,便将所有人都排除了。
不过有的这几家餐厅还不能完全排除,毕竟那个带走许华亭的人可能只是没在这段时间里出现,杜叶寒便做下了记号,这大概就是这天唯一的收货。
杜叶寒跑完一天,出了一身汗,还差点在夏末的时候中暑。
等回到公寓,她差点又瘫在沙发上,浑身无力,连根手指都懒得抬起来。
而公寓的门铃又响了起来,杜叶寒强撑着爬起来,她看到门外没人,地上放着餐盒和水果,也没留纸条。
她太累了,完全没胃口,便直接将门关上,连去警告柏裕的心思都没有。
杜叶寒躺在沙发上,电视里开着,正播放着偶像剧,她迷迷糊糊地躺到了晚上九点,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杜叶寒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感冒了,很可能是她昨晚在沙发上睡着的原因,于是吞了几片感冒药就去洗澡。
或许是感冒药加重了嗜睡,她头晕得更加厉害,差点在淋浴间里失去意识,勉强洗完澡后,杜叶寒穿着浴衣,扑到床上,连头发都没吹干便沉沉睡去。
杜叶寒迷糊间听到了短信的提示音,还有绵延不绝的电话铃声,她的眼皮宛如被胶水粘住,根本无法睁开,她烦躁不堪,只得凭着本能挥着手,终于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打了下去,好在电话铃声终于停止了。
杜叶寒感到了一阵心满意足,继续睡着。
她的头越来越重,身体仿佛化开了一般,身上出的汗越来越多。
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忽然轻轻触上了杜叶寒的脸庞,她无意识的靠近了股凉意,想将体内的湿热都驱散。
然而那个物体消失了片刻,再出现的时候她感到有人将自己托了起来,她的嘴被颁开,一个冷冰冰的条状物塞进来了几分钟,被抽走后她有被喂下了药片,有人渡了一口水给她,在她咽下药后还含着她的嘴唇吮了好一会儿。
杜叶寒意识稍稍回笼了一些,她意识到了房间里有人,思维却还涣散着,她无法思考,只是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床前坐着一个人影,她看不清是谁。
那人还解开了她的浴衣,给她擦拭着身上的汗。
杜叶寒再次有了微弱的感知时,她听到了交谈声,有人在说着什么“三十九”,“观察”之类的词语,不过她来不及思考,便又昏睡了过去。
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虽然觉得很难受,但头倒是不那么疼了。
杜叶寒睁开眼睛,还楞了一下,房间里很暗,窗帘全都拉上了,睡梦与现实的时间差让她大脑混沌了刹那,甚至产生了今夕何夕的错觉。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紧紧握着,而柏裕正坐在床边,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她,表情淡淡的,而眼眸中的暗色很浓,让人心悸。
杜叶寒脑海里的记忆慢慢复苏,她对之前喂药和擦拭身体还略有印象,只是一开始以为是在做梦,现在却觉得荒唐。
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第44章 奇怪的甜文(四)
柏裕把手放在她的额头, 似乎在感受她的温度。
“现在不热了, 再量一下温度吧。”他递给她一根体温计,“之前你公司有人打电话过来,我给你请了病假。”
“麻烦你现在滚出去。”杜叶寒没有管体温计,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暴躁。
“如果不是因为你发烧了,我是不会进来的, ”柏裕说,“你昨天晚饭没动,也没找我, 今天我给你送早饭还听到电视的声音,发短信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真的怕你出事。”
他说着站了起来:“你家里的东西我基本没碰,只是用了一下厨房做了些粥,我给你端过来。”
杜叶寒望着他的背影,眉头却没放松一分, 柏裕将粥端进了房间, 还好声好气地问她:“要我喂你吗?”
“不用,你出去, 我会自己吃。”杜叶寒拒绝道。
然而柏裕却摇了摇头:“我得在旁边, 你几乎一天都没进食了,我不放心。”
杜叶寒揉着太阳穴,考虑换住所的可能性,半年多来她几番折腾,住处也换了两次, 现在这个公寓是杜家人刚为她额外添置的,她真的不想自己变成家里的困扰,况且再折腾搬家,柏裕可能也会跟过去。
杜叶寒说:“我们谈谈吧。”
柏裕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一副认真听她说话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杜叶寒问。
“半个月前,为了早点出院,我配合治疗,每天都在吃药。”他微微低下身子,与她平视,似乎这样看起来就更加纯良可怜。
杜叶寒又问:“所以你最后迫害妄想症还没有好?”
“我早已康复,对你的感觉早已不是幻觉,”柏裕说,“而且当年是你救了我,按照礼节我该以身相许。”
杜叶寒暗自吐槽他是不是对礼节有什么误解。
“不需要,按照礼节你该离我远点。”她冷声反驳。
他的眸子里似乎因为她的冷漠的话语蒙上了一层水光:“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我过去是对你有好感,但是那点好感连喜欢都够不上,更不用说现在,如果你还有一点羞耻心,就应该明白我不可能接受你的。”她的语调格外冷静,不带一丝感情,几乎可以用冷酷来形容,“柏裕,你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我只是你的心理障碍,如果之前治疗不够,我可以帮你找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过了这个坎对大家都好。”
然而柏裕毫不犹豫地否认:“我试过没有你的日子,我一直在过着没有你的日子,无论是之前在美国还是在医院里……你不知道我是怎样撑到现在的,只要想着见不到你,我就比死了还难受。”
他说着抿起嘴角,声音和情绪一样低落:“我可以不打扰你,和你保持距离,这次也只是因为你生了病……而且我明明能照顾你……”
“抱歉,我并不想被你照顾,我的死活只和自己有关,而且对欲擒故纵的把戏没兴趣,你别搞错了,我很烦别人自作多情。”杜叶寒语气越发生硬。
明明这种话最能打击他人的自尊,寻常人大约此时都会拂袖而去,而柏裕显然不属于正常的范畴,他沉默了良久,最后轻声:“是因为周卓熠吗?”
“什么?”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