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从长岛往西南,进入纽约市区。
天色不为人知的转暗,但黄昏未央。
街灯渐次亮起。
再一个右转后,苏沫沫问:“我们去哪里?乔总呢?”
在纽约生活多年,苏沫沫感到,今晚的目的地,绝不是拉斯维加斯。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她,回答道:“国际机场。”
苏沫沫:“回国?”
司机:“是。”
“乔总呢?”苏沫沫的声音已经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司机同另一人对视一下,没有说话。
“乔金醉是不是在赌场?”苏沫沫的声音都哆嗦了。
副驾驶座上,那壮汉回身,猛声猛气道:“乔总在云顶有应酬,玩几场就回来。如果能赶上,会和您一班飞机的。”
纽约云顶世界赌场,位于皇后区,那是个鱼龙混杂的蜚糜之地,声色犬马的销金之所。
……去不了拉斯维加斯,便近水楼台,过过手瘾。这是婚后的第一个晚上。
“停车。”苏沫沫哽咽道,“我叫你们停车!!”
“夫人,乔总她一定……”副座壮汉无力的劝慰没待说完,苏沫沫从酒台抄起一只厚底威士忌方杯,就要往驾驶室砸。
司机警觉发现,一脚刹车,巨大的车体压向路边。
苏沫沫用力推门跌撞走下去,扶住半人高的红漆消防水栓,肩头微颤,终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冰冷的路牙上,呜呜痛哭了起来。
她哭得如泣如诉,酣畅淋漓,引来无数行人驻足围观。有人试图上前询问情况,但一见两个高壮猛汉,俱是站在一旁,安静垂手相陪,全部退却了。
苏沫沫又嘤嘤呜呜哭泣一阵,揉着眼睛,去看微黄的街景,萧瑟的日暮,突然气也顺了,脑子也清醒了。
疯狂发泄过后,她,重新恢复了自我。
一直以来,都是乔金醉在控制。
……不问,不管,就不会伤心。
苏沫沫按着膝盖站起身,拿下车上唯一一件行李箱。
“你们走开。”苏沫沫对欲上前阻止的两个壮男道,“告诉乔金醉,什么时候想起我们苏家的地皮了,就自己滚过来。”
她两手并用,提溜着行李箱,站到街前,抹抹泪,开始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