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消下去的嫣红瞬间又涨起来,她在楼宴面前算是抬不起头了,被秦尚眉这个老狐狸坑了。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秦容玥突然伸手拿了一碗米饭就要砸出去,举到头顶又被楼宴伸手截胡。
“你这是做什么?”楼宴不满。
秦容玥瞪眼,她现在是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了,瞬间气结,走到门口大叫:“开门——开门——”
“樱桃,秦伯,老狐狸……”
“开门啊!”
楼宴淡定的咽下一口米饭,见秦容玥累的脱力蹲下,招呼道:“既然上锁了,自然不到时间不会放我们出去,有那份力气,不如省着出去骂,过来吃饭。”
秦容玥觉得有理,又两步跑回去坐下,执箸食餐,把楼宴夹过来的菜吃了一个干净。
酒足饭饱,两个人都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汗渍,索性秦容玥屋子里面是建了温汤池的,引扬州温泉活水入池,四季常温。
楼宴看到可抵一间屋子大小的浴室,硬是楞了半天没有说话,这秦家……
果真富得流油。
难怪秦尚眉要激流勇退,也难怪皇帝敬仰秦家却防备秦家,女子闺房尚且如此,那主室又是何等辉煌。
这里没有他多余的里衣,秦容玥有些别扭的拿了自己一件偏大的衣裙,抱着递给他。
“你的衣裳在外面,先勉强将就一下,等出去了叫人给你换。”秦容玥说完垂头,生怕他真的发火。
再怎么说,让楼宴堂堂一个爱面子胜过一切的男子,穿上女子的衣裙,也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楼宴确实,心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仿若雷劈,阴翳的勾起裙子的一角,邪笑道:“襦裙吗?”
秦容玥一骇,忙道:“这里真的没有男子的衣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楼宴本来阴沉的面容冰化了一分,要是这里有男子的衣裳,他才要担心的好吗?
但是,心里就是很不爽。
他不要面子的是吗?
“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丢人就丢人了,是不是?”秦容玥毫不留情的补刀,把楼宴自己说的话还给他。
本来只是要逗他,可看到他瞬间冷下去的面容,秦容玥心尖一颤,塞给他衣裳就跑了。
“你先洗,我出去了。”
楼宴垂眸看着手里的衣裙,大红色的,上好的蚕丝,顺滑柔软,就像她的头发一样。
不知想到什么,楼宴突然狐狸眼眼尾上扬,将衣裙放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入鼻香甜,竹韵悠长,有着挥之不去的她的味道,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想通了,楼宴将衣裙放到一边,动手解自己腰间的带子,少倾露出小麦色的坚实的肌肤,腹上方方正正的八个方块,宽肩窄腰。
全身浸没在温汤里面的时候,他本来阖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带着猛虎扑食的闪光,掬了一捧水。
唇角微动,道了一句:“鸳鸯浴,妙哉!”
这温泉汤,过会儿秦容玥也是要洗的,可不就是鸳鸯浴嘛!
要是把错开的时间聚在一起,就更好了,想着楼宴喟叹一声,急不得啊!
万籁俱静,竹影摇曳,秦容玥正弯腰寻找什么,忽然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下意识后头,入眼惊人光景,楞的秦容玥微微张开檀口。
他身姿修长,穿着一件才到小腿的襦裙,带子差点就没有绷住,也许是穿的不舒服,正低头摸索这下腰。
瀑布般细密的墨发铺散着,从头顶中间散向两边,垂在不停翻滚的手上,衬的五指修长,肌肤白晢。
扑哧——
秦容玥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弯了腰,抓着手里的衣裙滑坐在地上,嘴唇咬的发白。
一双如暗夜寒星的眸子直直的看过来,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颊,横眉冷慕,薄唇微抿。
他沉声道:“很好笑?”
秦容玥点头,可不是很好笑,楼宴何时有过这样滑稽的时候,要是被他一刀抹了脖子的人看到,才真的是做鬼也要笑着去投胎了。
她瞄了楼宴一眼,突然不敢看他,垂头笑个不停,泪都要从眼睛里面出来了,不妨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光亮,浑身笼罩在黑暗里面。
竟然……来到她面前了,这样快。
秦容玥背脊紧紧的贴着箱子,寻找一个依靠,抬起头对上他似冷非冷的眸子,心里刮过一阵阴风,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不笑了?”
他挑起秦容玥小巧的下巴,欣赏着她一言难尽的表情。
下巴的手就像是被阴冷的长蛇滑过,刺骨阴寒,密密麻麻的恐惧,从下巴到心里。
“不……不好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秦容玥今夜又一次结巴了,双眸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楼宴凑近她,命令道:“笑。”
秦容玥瞪大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