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来楼宴冷淡的反问:“过去做什么?”
是啊!过来做什么呢?
秦容玥的茫然一闪而过,但很快被委屈取代,她现在还是他的夫人不是吗?
再说了,是他让马车回去的不是吗?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关键是脚底磨的火辣辣的疼,她是个经不住疼的。
“你过来。”她生气道。
楼宴硕长的身姿微动,抬头望月,好像没有听到。
脾气被他望月的动作激起来,秦容玥深吸一口气,像头发了怒的老虎一样,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剑上。
袖子被她扯住,毫不怜惜的左摇右晃,“你看什么月亮,我叫你过来啊!”
月亮那样遥不可及的,又没有她好看,秦容玥不高兴了,楼宴这样无视就是侮辱她的美貌。
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成双的身影在地上映出一片阴影,楼宴看着她嘴巴微微撅着,心里好笑。
“你不是过来了吗?”
可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过来,而是楼宴过去,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向他走了九十九步,楼宴却不肯把最后一步完成,他总是这样。
秦容玥眼睛一热,忍着酸意,没有力气和他焦灼,现在她只想躺下睡觉。
“我走不动了!”
楼宴下颚微收,看着她潋滟的杏眸,道:“然后呢?”
“我脚磨的疼,你要么背我回去,要么你一个人回去,你自己选?”她盛气凌人,一副你爱如何就如何。
楼宴狭长的眼尾上扬,在她抱臂随意的表情当中,竟然直接掠过她往前面走。
簌簌风声从耳边滑过,秦容玥错愕的惊在当场,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是的,楼宴要面子,今日当面抱她被人看了笑话,如今没有外人如何愿意顺着她。
他一直都没有变,秦容玥丧气的垂下头。
不管是为了回去睡觉,还是为了惹恼楼宴,让他更加讨厌自己,今天楼宴是背也要背,不背也要背。
反正她是不怕丢人的。
秦容玥狡黠的一笑,朝前面他的背影喊道:“我脚疼的厉害,我现在就褪了鞋袜看看有没有生了水泡,反正也没有人……”
秦容玥跑到不知道谁家的府邸门前,坐在冰凉的青石台阶上,撩起裙角就要褪了鞋子。
软底攒珠绣鞋脱下,解了本就松垮垮的袜子,一只白玉一样的玲珑玉足在月光下,白晢透亮,小巧诱人。
眼前微微光亮被一抹阴影挡住,秦容玥皱眉抬头,对上楼宴阴翳的眸子,带着森寒的杀意。
秦容玥脚踝一冷,下意识抱着自己的脚丫子,问:“你要干什么?”
楼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撩起长袍蹲下,修长的手握住她细嫩的脚腕,凉凉的像是被毒蛇缠住,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你要做……什么?”莫不是要截了她的脚,他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毕竟曾经他为了不让她跑,直接把她绑在惊竹轩,狠的不像是对待妻子,是在对待犯人。
秦容玥眼中有了惧意,瑟瑟发抖。
楼宴看到她的动作,脸色愈发冷了下来,一个用力掰开她的手,握住她的脚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
“冷啊……”秦容玥挣扎着,奈何蚍蜉撼树,白日做梦。
楼宴将她的脚丫夹在腋下,将地上的鞋袜展平,一样一样的给她穿好,咬牙道:“知道怕了,你又要干什么?”
大庭广众,衣衫不整,鞋袜尽褪,这是没有人,要是有人他直接送到大理寺的刑房里面,挖了眼珠。
秦容玥心虚,道:“是你不背我的,我脚疼就……”
“秦容玥,以后就是脚断了掉了,在外面你脱一个鞋袜我看看。”
秦容玥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毫不怀疑他会手下留情,他应该会直接砍了她的脚。
“哦!”
楼宴见她还算乖顺,没了一开始要逗她的心气,站起来,把手伸到她眼前。
他本就是要背她的,简单的让她得逞怕她就退缩了,谁知道她真的脱了鞋袜。
秦容玥不敢作妖了,乖乖的把手递给他,做好了踩着伤脚,一路走回去的打算。
尽管心中多有不愿,脸上也是恹恹的。
谁知楼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她扯过去,一手腿一手背,轻松的将人打横抱起。
秦容玥震惊之余想问,你不是不背吗?
但是他一脸“说话者死”的鬼样,秦容玥心里打颤。
乖顺的楼上他的脖子,无辜的眼睛四处看着,就是不愿意落在他身上。
楼宴明明知道,也没有搭理她。
他亏欠秦容玥,有些事愿意顺着她,但有些事不行,这点他想让秦容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