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捏着酸胀的肩膀,狐狸眼再没有往日的犀利,疲惫的朝樱桃摆手,“你去吧!门我会关的。”
他这话里面有歧义,没有点明是他离开之后关门,还是今晚就睡在这里关门,楼宴对下人一向不吝赐色,所以樱桃也不敢问。
暗自朝里面看了一眼,想着反正夫人睡着了,两个人又是夫妻,就不用特意进去报备了吧!
楼宴亲眼看着她离开,困倦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意,关了门就朝里屋走去。
为了留在惊竹轩睡觉,他已经算计了一天了,真是不容易啊!
里面秦容玥已经又一次死死的睡过去了,她虽然已经不怕黑了,但樱桃不知道,还是留了一盏蜡烛,刚好照亮了他进去了路。
走到一半,刚好顺手就剪了灯芯,屋子里面突然一暗,然后微弱的烛光更加红火的燃着。
剪蜡烛,蜡烛没灭就是一个好的兆头,楼宴心情好了一些,在秦容玥身边的方寸之地躺下。
秦容玥感觉到身边有人,习惯性的给让了更大的位置,挠了挠头,带了肉窝的手就留在了被褥外面。
楼宴无声的笑了笑,修长白晢的手指突然擒住她的小手,包裹着放到被褥里面,掌心柔软,没有忍住轻轻捏了一下。
秦容玥睡梦里面不安稳,蹙了一下眉头。
楼宴心里一惊,声音低沉道:“没事,睡吧!快睡吧!”
有人安慰,无论是谁,对睡着的人都是一样的效果,秦容玥松了眉头,平稳的睡了。
屋里寂静无声,耳边是她清浅的呼吸声,楼宴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心,黑暗里面他扭头朝她的侧颜看了一眼,秦首峨眉,暗香浮动,尽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是喜欢她的,从山林里面看到她第一眼开始,小小的一团蹲坐在满片的枯枝落叶上,姿容绝美,娇俏又贵气。
他一度怀疑把这样一个姑娘牵扯进来对不对,后来新婚那夜他知道是对的,不然她怎么成为他的妻子。
“夫人……阿玥……”
楼宴翻身,不敢用力,手隔着被褥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感觉到她在自己手下,呼吸一深,阖眼睡去。
一夜安眠,第二日秦容玥是被勒醒的,腰上就像是被巨绳紧紧的箍住,阻挡了呼吸进入腹中。
她昨日睡了一下午,所以勉强没有让人叫就睁开了眼,天色没有大亮,屋里面还是蜡烛的光亮在照着,晃了一下眼,她又闭上眼,下意识朝腰上摸摸。
“谁啊?”
谁的手箍着她,不想活了。
秦容玥双颊微红,手指一根一根的去抠那人的手,她的反抗得到了更用力的对待,秦容玥叫了一声:“疼。”
那人果然松了一下,秦容玥舒心的想要接着睡,半梦半醒间边上的人动了,冷风灌到被褥里面,秦容玥脑子一个灵动,不可置信的睁开眼。
扭头,撞上楼宴那双有些心虚的狐狸眼,两个人一时就和使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须臾,秦容玥突然抄起手边的枕头,朝楼宴冷笑一声扔过去,枕头不偏不倚砸到他脖子上。
“虚伪。”
楼宴怔了神,注视着她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眸,似水含情,慵懒傲慢,脸颊下是被咯出来的印痕,徒增娇憨。
静默片刻,问:“这是作何?做噩梦了?”
他眼中的迷惑不似作假,仿佛晨起挨了一枕头是天大的委屈,眼底藏着淡淡的厉色,像是极力克制着没有发火。
秦容玥心里一梗,想起楼宴不是那个楼宴了……
她垂眸掩去悲伤,没有再提之前的不愉快,直接掀了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如玉的双足,莲花移步,逃似的往隔间去。
楼宴蹙眉道:“地上冷,穿上鞋子。”
背对他的秦容玥想了想,为了不让他生疑,又回来弯腰蹬上了一双攒珠绣鞋。
再出来的时候楼宴已经穿戴完整,看了天色说:“先去静安堂请安,回来吃饭。”
秦容玥想着林氏早上免不了伺候那些菜,粪臭味着实是不好闻,早些去也是好的。
楼宴把手伸给她,秦容玥看了一眼,转身装作扶鬓,没有理会,然后对他说:“走吧!”
这样轻慢无礼,要是以前的楼宴定然是会生气的,可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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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容玥:你不走吗?
楼宴:书看了一半,看完再说。(看完你就睡着了,走什么走)
秦容玥:我信你个鬼,滚——
楼宴:夫人你开门啊!夫人,夫人……
(嘻嘻嘻,忍不住还是写了,大家乐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