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锁眉深思,也没有说话。
林氏劝他,“你个呆瓜,还不快些去换衣裳接媳妇啊!走了一个月,阿玥那么漂亮,要是忘了你,不愿回来可如何是好,你还坐着不动。”
“母亲。”楼宴蹙眉看她,不悦。
自己的儿子,林氏自然知道是哪个呆瓜惹了他,忙对他摆手道:“好好好,我不叫,你快些去,亲家官可比你大,家中自然比我们这儿舒服,你不要磨蹭了。”
楼宴脑仁疼的厉害,也不想再听林氏什么骂他的话,站起身行礼告退,“儿先去换衣,母亲早些歇息。”
等他走出院子,屋子里面才明亮起来,林氏跟到门口,没人的时候伸了个懒腰,打了瞌睡,回去补觉之前还是看了一眼地里的萝卜。
吹了一路的冷风,心里的郁气吹散,也差不多到了惊竹轩。
没有任何意外,谷川早已经有眼力见的抬了热汤等在门口。
楼宴吸了一口冷气,余光看到窗户上的剪纸,当初秦容玥就是坐在这扇窗户里面,红衣如火。
娶她是费了些心思的,一开始也没有奔着相亲相爱去,只想着一切结束后相敬如宾的过完这一辈子。
他心静如水的揭了盖头,看到她秦首峨眉,艳丽如花,唯一的遗憾就是嘴角带了刚偷吃完糕点的屑沫,又好笑又呆萌,让他乱了心跳。
当时她是有些紧张的,虽然眼中迷茫惊慌更多,也是,本来青梅竹马的未来夫婿一下子换了个人,不是害怕他就谢天谢地了。
但她规矩很好,对他有惊艳,也没有京城别的姑娘的垂涎,她捏着粉嫩的指尖朝他控诉道:“你家的床榻好硬啊!坐的我难受死了。”
新婚之夜诸多忌讳,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出口的“难受死了”带了死字,他注意到了。
但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提,怕她不再开口说话了。
他眼睛扫过床榻上的桂圆花生,竟然有几个只剩下果壳,眼中带着笑意道:“但是我家的糕点和果子好吃,是不是?”
时隔这么长时间,他依然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娇羞,但又假装霸道的让他承诺。
那一诺便是她临死前问他的那句:既成佳偶,白首齐眉,谨以此约,不死不悔。
一想起这些,心中又涩又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她那样决绝的离去,连骨灰都不愿意留下。
谷川见他神色不对,跑到跟前笑问:“三爷,进屋吧!”
楼宴拳头紧握,问他:“夫人走前,遇到什么事了。”
谷川心里知道楼家家底薄,夫人是贵女,性子也好,一直期待着夫人把府上整顿一番,遂道:“夫人问严嬷嬷三爷的去处,嬷嬷没说,府上也有不少人议论夫人闺誉,被樱桃听去了,夫人当晚就收了东西走了,什么也没说。”
“那些人议论,可知道?”
谷川眼睛一亮,道:“知道。”
楼宴很快道:“发卖了。”
谷川问:“那……严嬷嬷……”
楼宴沉吟了一会儿道:“先不要动她,等夫人料理吧!”
严嬷嬷此人做了许多事,秦容玥心里有气,留给她出些气才好。
谷川听了很高兴,这样也算是对得起夫人进门时给的十两银子了,转身就要出去办事。
楼宴提声道:“你这样走了,是想让我提浴汤吗?”
谷川“哎呀!”一声,挠着脑袋跑回来,开了门一手一桶把水提进去,出来笑道:“三爷,好了,您的衣物小的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归置的。”
楼宴也清楚,遂道:“你去吧!明日早些准备马车,入宫复命。”
官员外出公干,除非是军机要事,其余的一概次日复命,是给官员休整的时间,以免状态不佳,殿前失仪。
之前急于回惊竹轩,骗了不知情的母亲,想着楼宴心里有了些许不一样。
走进屋子,扑面而来就是香甜的熏香味,大红的摆件还没有撤下来,满眼都是旋红,他似乎可以想象到在那张贵妃椅上,她赤足斜倚,云鬓罗裳,翻阅着话本子的慵懒模样。
楼宴闭目揉眉,动作疲累,驾闲就熟的抹黑走到里面的云水雾当中。
还是快点去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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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瓜儿子,磨磨蹭蹭的,今天一定让大家看到夫妻斗法,因为亲妈也急啊!
晚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