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刚念小学的时候,那时候“非典”盛行,我就这么不好运地中了招,发烧了。当时,整个班里的老师看见我就吓得够呛,只差把我扔到某间办公室里直接把我隔离起来了,可出于人道主义,他们还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我妈接到通知,骑着自行车来,把我带回了家。一路上,我也是像现在这样,冷得全身的毛孔都在打哆嗦。我妈回过头,转过脸来看着烧小脸红扑扑的我,心疼不已,她停下车,让我坐在她自行车前面的杠上,而后紧紧抱着我,就这样把我带回了家。
我记得,当时我就坐在车上,难受极了,但又觉得新鲜,昏昏沉沉之间,我妈妈在我耳边安慰着我。
她说,不要害怕,妈妈会照顾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幸运的是,命运眷顾了我们这对本就已经遍体鳞伤的艰难母女,我没有真的患上“非典”。回家之后,我吃了药,烧便渐渐退下来了。但是,直到很久之后,我还是清楚地记得我妈妈当时对我有多温柔。
现在,我躺在床上,即便是已经将被子裹严实了,可还是冷。想起妈妈,我只感觉自己眼泪从眼角滑下,风干之后的眼泪冰冰凉凉的,更冷了。
朦朦胧胧的,我睡着了,又醒来了,已是清晨。
还未来得及彻底睁开眼睛,我便感觉到一只大手覆在我的额头上,是温暖的。不知怎的,我不愿意推开那只手,直觉告诉我,这是充满着善意与温和的手。
这是一个梦吧,梦里,我念叨了一晚上的妈妈没有出现,但是上天待我还不错,将那个我真心记挂着的人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贪心地留在梦里,想要霍笙陪伴我更久一点,毕竟醒来之后,一切都没了。
那温暖的泡影和虚幻的感情会随着我的清醒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岳乐姗的恶意捉弄,费以南的欲言又止,还有傅湘语惺惺作态的模样,那一切都是我不愿意看见的。
“阮恒,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沉缓的语气,带着些许凉意的声音,这人不是霍笙还能是谁?
难道这个梦竟能做得如此真实?
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可是我想,那是因为那个装睡的人不知道现实世界比梦境更加美好。
此时此刻,我睁开眼睛,不自觉绽开笑容。
霍笙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他坐在我的床边,那温暖的手刚刚从我额头上拿开,他的眼神中带着无奈,但却是笑着的。
“你怎么来了?”
他挑挑眉头,带着几许危险的质问,“是谁给我打电话,说自己马上就要不行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