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尔很冷静地想到。
也许被干掉的人里面有枪||击我名义上父亲的家伙,这样也算给父亲报仇了。不过我的复仇之路不会停止……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理由,只是这麽去做的话,会让我接近对所有三教九流都敞开怀抱的黑暗世界。而手握抛瓦的我一定能在那样被死亡女神平等注视拥抱每个人的混乱世界里活下去。
冲洗干净,艾瑞尔关上了花洒。
再者说,又有什么比复仇更能让吸引其他心怀鬼胎的人的视线、展示我的力量的方式呢?
*
艾瑞尔面不改色地赤||身走出浴室,先从被子里扯出虽然穿过但由于没换的所以只能将就着继续穿的内衣裤穿上,然后拎起地板上的长裤套上。
“不留宿一晚吗?”阿帕基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了,还有事要做。”艾瑞尔扣上裤腰内扣,然后走到客厅找找到自己的衬衫穿上,又一遍扣着扣子一边返回卧室。
阿帕基还在抽烟——也许是第二根,也许是第三根,男人的面容隐没在缭绕烟雾后面,橙红的火星一闪一闪的。
最后穿好衣服的艾瑞尔用手扒拉着披散在肩头的半湿的头发,问:“你有皮筋没有啊?那种最朴素的皮筋就行。”
还真有。
来自阿帕基床头柜抽屉。
拿着阿帕基递给自己的一小盒橡皮筋,艾瑞尔转身又回到浴室,打算给自己弄个干练点儿发型。虽然低马尾也不错,但是也太没特色了一点吧?
把头发分成一股一股的,然后从头顶靠后一点的位置开始扎起,两侧的对称位置的头发被扎在一起紧紧团成一个小揪。然后继续扎下去,直到把脑后所有的头发都紧紧固定成一竖排列小揪揪,现在唯一享受“散发”特权的就只有遮挡住艾瑞尔右眼的长刘海。艾瑞尔看到了浴室洗脸台上摆放的属于阿帕基的洗护用品,还有两罐发蜡。盯住那发蜡沉思了几秒,艾瑞尔放弃了用发蜡把刘海固定到一侧的主意。
要问为什么?
——那样的发型也太“普罗修特”了。
最后离开阿帕基家的时候,艾瑞尔冲着一直坐在床上似乎打定主意不把抽屉里的香烟存货抽完不移动屁股的男人说:“如果有人问的话,直接说你看到的就好了。”
“啊。”男人叼着烟,含混地应声,然后一双似乎散掉醉意又锐利起来的眼睛紧盯着艾瑞尔消失在门后,眼睛直直地盯在艾瑞尔消失的方向,似乎打着看穿门板的打算。看起来锐利又呆愣、清醒又麻木。
蓦地,男人眼睛里的锐利又慢慢消融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