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从命。”
“姑娘请——”
“殿下请——”
还在地上跪着的侍女,慢慢起身,平静的看着远去的二人。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正如这莫测多变的封都,说不清谁会扶摇直上谁会跌落尘泥。
东街
,封都城最为混乱的地方,三教九流聚集地,官府早些年也是整顿过几次,然而不出三日,那些被抓进牢里的人就因各种理由被放出来。这么折腾了几次,京兆尹杨崇那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小小的东街水可不是一般深,不是他一个小小府尹能管的。
正是午时,最为炎热的时候,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偶有零星几人,也是匆匆走进路边的茶馆买壶茶水避避暑气。
一辆青蓬马车行驶而来,虽然看其装饰不像是权贵的马车,但看驾车的黑衣侍卫,以及身后跟随的侍从,无不显露出异于常人的风采。
随行侍卫都这般出众,那车中之人也绝非普通人。
一般人家可养不起这样的侍卫。
早上下人备马车的时候,赵清宛就吩咐过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离开公主府后,又让青竹把车前悬挂的相府木牌取下。
所以从外表看是完全猜不出这是丞相府的马车。
马车内颇为宽敞,一应用具俱全。
赵清宛倚靠着车身闭目养神,青竹坐在一边泡茶,白英坐在她身旁眼巴巴看着茶水,她在外头站了半天,心急如焚的也没顾上喝水,此时渴的喉咙都有点干疼。
“姑娘茶好了。”青竹轻声对赵清宛道。
“恩,先放着吧。”
“青竹姐姐——”白英摇着她的胳膊撒娇。
“别摇了,一会把茶弄洒,你可就没水喝了。”
青竹瞪她一眼,把茶杯递给她。
“是是是——青竹姐姐最好了,当然啦,姑娘更好!”她接过茶杯,温度适宜,赶紧猛灌了一大口。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喝那么急做甚。”青竹道。
“唔——感觉终于活过来了。”白英放下茶杯,用袖子试试嘴角,言笑晏晏。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一脸不愤:“姑娘,你可要好好说说秦侍卫他们,太过分了。我叫他们去公主府看看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没一个人愿意去!真应该叫夫人扣他们月银!”
赵清宛睁开眼睛,看着白英:“此事是你鲁莽,念你是关心我的安危,功过相抵,此事就不罚你。”
“是。”
白英心中难得有些委屈,不知道那里做错了。
“可知为何说你有过?”
赵清宛自是知道她会委屈,白英对她的忠心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都是不言而喻的,可是这丫头还是不够沉稳,做事容易冲动。
“奴婢不知。”
“如果今日秦侍卫他们真的闯进公主府,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议论?那是不是就会有人说我有持无恐行事狂傲,公主都不放在眼里。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有人心搬弄是非,次数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你要明白树大招风,风大了再大的树,也能连根拔起。”
“奴婢知错了,一定谨记姑娘教诲。”白英郑重的道。
外面驾车的秦敛听到这番话,难得对这个骄纵的丞相之女有了些改观,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她也不是那么没脑子。
他清冷的声音传进马车内:“赵姑娘,东街到了。”
“恩,沿街直走,遇岔路右拐,再直走,最里头有个朱红大门。”
“是。”
马车继续前行,约莫半刻钟停在了赵清宛所说的朱红大门前。
青竹白英先行下车,摆好马凳。
赵清宛低头出了马车,将手递给青竹,青竹扶着她下车。
她站在大门前,并未急着上前拾环敲门。
而是静静的看着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