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相信天真的奇迹,譬如故事中的美好爱情,仿佛能给人改天换日的强大力量。
可是这世间其实存在着许多听起来十分寂寞的注定。
有些事,即使是最亲密的恋人也爱莫能助。每个人都有不得不独自翻越的崇山峻岭。
这个道理,方铮和关镜文都明白。
过去之所以令人扼腕叹息,是因为它不论是好是坏,都已经成一个无可更改的既定结果。
方铮帮不上关镜文,他理智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甚至不可能感同身受地理解关镜文。可是或许关镜文并不是需要他做什么,并不是想要一个救世主。
陪伴是方铮能想出的最好的答案。
方铮不能回到过去牵起那个孩子的手,但是他可以陪着现在的关镜文,慢慢走过往后余生。
他们的人生还有那么长,方铮并不急于拉着关镜文往前跑。关镜文可以踟蹰,可以徘徊,方铮会安心地陪着他,耐心地等待他。
不论何时他回过头,总能看到他在他身边。
“谢谢你。”关镜文轻柔地拥抱住方铮,像一头巨龙用自己的尾巴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心爱的宝藏。
方铮沉默地摇了摇头,倾身靠在关镜文肩上。
“方铮。”关镜文温柔地唤他。
“嗯?”
“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一定是去应聘你的助理。”他笑着打趣。
“哦。”方铮淡淡地应了一声,“那我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通过你的面试。”
“总裁大人英明神武。”关镜文笑道。
“……”
稍微好一点就满嘴跑火车,方铮报复似的张口在关镜文的脖颈处咬了一口。
咬得并不重,但关镜文伸手摸过去时,摸到了浅浅的牙印。
“好像有点显眼。”关镜文道。
夏天衣服的领子低,牙印所在的位置没有半点可以遮掩的东西。
“概不负责。”方铮冷冰冰地耍赖。
“那没办法了。”关镜文笑眯眯地看着方铮,“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老婆咬的。”
“谁是老婆?”方铮抓住重点。
“嗯……那就说老公?”关镜文完全不坚持。
越说越不像话,这个人的脸皮一天比一天厚,不知什么时候把节操全给扔了。
方铮说不过关镜文,推开他站起身,“院长也很担心你,我去跟她说一声。”
“一起去。”关镜文掀开身上的薄被下床。
方铮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你还有头晕吗?起来没问题?”
“嗯。”关镜文道,“神清气爽。”
他凑过去在方铮的脸上亲了一口,“你看,我没事。”
“……”谁会用亲吻来证明自己没事。方铮默默地摸了摸脸。
小助理原先彬彬有礼的,看起来斯文温和,不知不觉间居然越发蔫坏,但这样的小助理,似乎更让方铮心动。
关镜文和方铮从医务室所在的楼里出来,迎面就遇上了正往这边走的院长。
“我正想去看看你们,小文已经没事了吗?”院长细细打量关镜文,“脸色倒是比刚才好很多。”
“让您担心了。”关镜文歉意地道。
“唉。”院长叹了口气,“小文,你不要勉强自己,要是真不想回来,就不用回来,电话联系联系就行,我们院里好着呢,你每个月还寄那么多钱回来。”
“我没有勉强,以后我有空会常回来看您的。”关镜文笑了笑,拉着方铮的手道,“至于钱,那都是小事,我家总裁可大方了,我工资特别高,过几个月转正就更多了。”
如果方铮没有告诉院长他们的关系,院长可能顶多觉得他们关系很好,可是他说了之后,院长突然觉得关镜文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呃,内人什么的。
院长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确定自己没有戴着奇怪的滤镜看他们。
不过不怪院长多想,关镜文确实在炫耀,虽然炫耀得比较含蓄。
“咳,那你该给自己攒着还是得攒着。”院长道,“以后结……”
她习惯性地又想说结婚生娃,忽然想起眼前的两个是一对,连忙截住话头,“总之,年轻人手不要太松,不然碰到临时要用钱的状况拿不出来就糟糕了。”
方铮想了想,淡淡地甩出一句,“小文不会缺钱,我有。”
“……”
“……”
关镜文和宋院长同时被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