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和月子中心是早就联系好了的,因为盛意和徐起的提前公开,她也不必跑到外地去生孩子了。公司的事情凡是冗杂的都交给了洪东明,呈到盛意面前的事务变少了,为她减轻了不少的负担。
鉴于最近脾气太难控制,盛意主动要求陪婆婆一起去国学班,写写画画,说不定能静下心来。对此,宋芝兰女士深感任务艰巨,每天看着儿媳妇挺着大肚子在一群学生中间晃来晃去,她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此时,盛意正站在画架面前,一手端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她正在画的是一副春景图。
“大有长进。”宋女士走过来,附身看了一下,笑着点评。
“是吗?我也觉得很不错!”盛意挥着画笔,洒脱至极,心情十分愉悦。宋女士说的是“有长进”,不知道为何到她这里就变成“很不错了”,可见她这个人歪曲事实也有些厉害。
宋女士说:“要是累了就去旁边坐一会儿,我看你也站了许久了。”
“我不累,您别担心我。”盛意正画在兴头上,并不觉得有什么辛苦。
宋女士只好走开,但随时都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以防万一。
盛意正沉浸在艺术的气氛里,冷不丁地肚子一抽,一笔就杵在了画板上,红色的花瓣儿一下子就被染了一点儿绿色,看起来极为不搭。
盛意弯腰皱眉,等痛感过去之后,她用红色覆盖上去,遮住这突兀的一笔。
“啊……”
周围立着的学生都侧目过来,宋女士更是三步并走两步的走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盛意咬着嘴唇摇头:“不是,是我肚子好痛……”
宋女士脸色一变,立马就要送她去医院。盛意扶着她的手,呼呼地喘气,稍稍移动一步就是一阵绞痛,没过两分钟她便大汗淋漓。
宋女士见形势不对,立马挑了一个高壮的学生把盛意抱了起来,三人赶往医院,路上宋女士给徐起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到医院来。
盛意从来不知道生孩子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她躺在病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嘴唇都被咬破皮了,结果医生只是走过来检查一下,便告诉她继续等。
“等屁啊!”盛意一捶拍在床板上,力气之大,让整个床身都颤动了起来。
徐起仓促赶来,便是见到一个女疯子在捶床,他快步上前,一把将盛意抱在了怀里。
“你来啦……”盛意鼻头一酸,不知为何,想落泪。
刚才还气势汹汹捶着床板的人一下子就变得委屈起来,活像挨捶的是她一样。
“痛死我了。”她红着鼻头告状,声音又嗲又柔。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徐起不停地亲吻她,想扫平她心底的畏惧。
“你要陪产吗?”盛意推开他,仰头看他,语气震惊。
“嗯。”徐起点头,郑而重之。
“那么血腥的场面,你看了会不会以后不举啊?”盛意十分担忧。
徐起:“……”
“算了,不就是生个孩子嘛,我自己可以的!”想到徐起可能面临着不举的风险,盛意便觉得自己生个孩子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了。
徐起:“我要是这点儿考验都经受不住,还怎么当你的男人?”他弯腰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惹得盛意一下子就红了脸。
“流氓!”她痛斥道。
徐起握着她的手,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他看似有条不紊的安慰着妻子,实则自己也是一团乱麻,刚才来的路上要不是坐在旁边的邹润安扯了一把他的方向盘,他刚才就要直接撞上隔离带了。
在病房里待了三个多小时,在盛意被汗水浸透了全身之后,她终于被医生获许进入了产房。
“啊!”
她以为刚刚的宫缩已经是极致了,没想到现在才是动了真格。她的手抓紧了床单,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身边的男人掰开她的手指,插/入了自己的指缝中,两人十指相缠。
盛意侧头看了他一眼,痛感让她眼前恍惚了一下,直到下一秒的阵痛来袭,她才收回了目光。
徐起从不知生孩子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他听见她在耳畔尖叫,看到她因为疼痛而差点儿倒不过气来,整个产房在他眼前变得模糊,在医生把胎儿从母亲肚子里抱出来的那一刻,他早已落泪。
“男孩儿,18点20分,五斤七两……”
护士拿来了剪刀递到了徐起的眼前,说:“孩子爸爸,剪脐带吧。”
卡擦一刀,他亲手剪断了儿子的脐带,迎接他降世。
盛意疲惫地掀了掀眼皮,看着护士把孩子抱去清洗,她低声说:“不是女孩儿,你难受吗?”
徐起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唇瓣上,狠狠地一吸,盛意甚至觉得大概又破皮了。
“你记错了,我喜欢的是男孩儿。”他这样说。
盛意错愕了一下,看着护士把孩子交到他手里,他笨拙地抱起他向她展示,嘴角的笑意蔓延到了耳后根,他把孩子凑到她眼前,炫耀般的问:“他漂亮吗?”
“丑。”
刚出生的孩子红皱红皱的,盛意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好看。但徐起不觉得,他觉得自家儿子从头发尖儿到脚拇指都是那么的好看帅气,俨然继承了母亲精致的五官。
对此,盛意只有一句话想说:“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概是父子一心,盛意刚刚站在两人的对立面就被迅速打脸了。等到出月子的时候,徐宝宝已经是月子中心公认的院帅,连常年雄踞帅哥榜单之首的父亲也要退一射之地了。
一家三口终于回家,在霍煜的组织下,大家还为宝宝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热热闹闹地迎接他到家。
徐宝宝生来淡定,面对一屋子的人他也不怯,在爸爸的怀里缓缓地闭上眼,准备睡个回笼觉。
“哎,这小子也太冷感了吧!”霍煜忍不住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