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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跪在地上的,时间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膝盖都疼得厉害,他穿上衣服,缓缓离开了房间。
大概是过了一会,他捧着一个盒子过来。
还是跪蹲在地上,他当着许傲的面把盒子打开。
里面有一张纸,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好几张许傲的证件照,一本高二物理习题册,还有一个,黑色的发绳。
许傲坐在床上,第一个拿起的,是她高二那年遗失的体检表。
贺知立吸了一口气,又浅浅地叹出来,鼓足了勇气开口。
“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高一的时候……我总是梦见你,梦见你的腿,还有你的胸。在梦里操你,很爽……可是醒来又特别难受,那时候我总觉得我这辈子都完了,只能靠意淫你获得高潮,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变态。”
“我那时候很蠢,也很坏……”说到这,他觉得有些不齿,把脸埋在她的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偷过你很多东西……”
许傲惊讶,她不记得自己丢过什么东西,可是眼前少年说到这好像有点难过,慌张地抬手揩了一把额头的汗,继续坦白,“第一次是你手里的体检单,开学体检,我们两个班分到了一个时间段,你体检完,在量身高体重的地方,你们班的女孩子喊你帮她们拿衣服,你当时就顺手把你的体检单放在桌子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鬼迷心窍一样,就把你的东西拿走了。”
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完了,犯了罪,这一辈子都是贼。
许傲看着眼前的体检表才回过神,那时候她确实丢过一张,不过那时候学校的体检也不是很严格,后来是江岸找来一张空白的单子,随手帮她填了一份补上去。
没想到是被他拿走了。
“还有,秋季运动会的时候,在看台,你把自己的橡皮筋箍在矿泉水瓶上,你当时站起来去看你们班的同学跑接力赛,我趁你不注意,把矿泉水瓶和那根皮筋一起偷走了。”
他变态到在四下无人的角落去舔吻矿泉水瓶口,幻想和许傲接吻。又为了那根皮筋,高一下半年整个学期都没有去理发,只为了打球的时候可以用那根皮筋把头发扎起一截。
“你的照片都是我在公告榜上撕下来的,第一张被我放在枕头底下,每次自慰的时候都拿出来……”
他活在幻想里过了好久好久,像是被下了蛊一样,挣扎过也绝望过,他无数次警告过自己,学姐不会爱上他这样的变态,做这种事只会让他离优秀的学姐越来越远。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偷窥学姐跟踪她回家,忍不住给学姐发信息。
像是控制不住的罪孽,深深扎根在他心底阴暗的角落。
说到这,贺知立已经感觉到自己被深深的罪恶和愧恼所包围,他停了很久,久到不敢抬头去看许傲的表情,他害怕自己看到的是厌恶和反感。
可是许傲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拿着那本物理练习册问,“这个?又是什么时候拾到的?”
她没有用那个不堪的词,她只说是拾。
“物理是理性的,但对物理的热爱却不理性。第二十八页页尾。”
“一切科学,要么是物理学,要么是集邮票。第九十四页页尾。”
………
他念完,默默抬头看向许傲,拿过她手里的那本书,将每一页翻给她看。
一字不差。
而他没有看见,封面上许傲写下的那句 “physics isn‘t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love is.”——richard feynman
“这本书是我在办公室偷的,我当时被罚在办公室补作业,看到对面老师桌上有一摞物理习题,你的就放在第一本……”说到这,他用手遮住眼睛,陷入深深的自责,“其实我根本不懂你写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我去网上查,才知道有一些是物理学家的名言,我那时候就想,你一定很喜欢物理,不然你的性格怎么可能在作业本上写这些东西……”
“所以你当时鼓励我坚持这个专业对么?”许傲不忍心看他这样,于是搂住他的脑袋,轻轻地揉。
“嗯……”他靠在许傲的腿上,“我当时在想,你一定要坚持自己十六岁时喜欢的学业啊。”
“好,我会坚持的。”
许傲捧起他的脸,与他对视,微弱的夜灯混着温柔的月光勾勒出他的面容,还是那双黑亮的眼睛,永远如同第一次见时那样好看。
“我爱你阿贺,我是你的,所以这些东西也都是你的。”
不要再说自己是小偷,你偷走的,只有我的心。
而我也一定会坚持,十七岁时喜欢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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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科学,要么是物理学,要么是收集邮票。
(all science is either physics or stamp
collecting.)——e. rutherf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