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没等韩承祖打量完,两侧的护卫已经发出满是威严的喝声。
突遭威严深重的一喝,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腿一软,韩承祖就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
韩承祖耳边传来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
“小人,小人叫韩承祖,是浙江海宁人。”韩承祖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到了这儿?”年轻的声音再次发问。
韩承祖不敢抬头,依旧用那个老老实实的强调回答:“小人是贩卖粮米的商人,是被海匪抢掠到此。”
说道此处,韩承祖的眼珠咕噜噜一转,他的声音里立马充满了感激之情:“多谢大老爷相救。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小人愿献出船上一半货物,作为大老爷劳军之用,还请大老爷不吝收下。”
“这么说,外面那两条大货船都是你的喽?你告诉孤,你是在向哪里运货,又是在哪里被海匪劫持的,海匪抓你来此做什么?”
年轻的声音淡淡的连发几问,落入韩承祖耳中却如巨雷般炸响。
孤,我没有听错吧?这个年轻人竟然在自称孤?
这称孤道寡可是大明藩王才敢使用的自称。
见多识广的韩承祖被年轻声音的自称吓了一跳。他不安的扭动几下,忍不住把身子又伏低了几分。
顿了片刻,韩承祖才缓缓的说道:“回大老爷,那两艘船确实都是小人的。登莱袁抚台正在大量收购粮米和拓荒的各种工具,小人是在向登州运货。
小人是刚离开芝罘岛时,被这伙杀千刀的海匪劫持的。海匪抓小人来此,肯定是想向小人的家中勒索更多的财物。
小人在此还要多谢大老爷救命之恩才是!”
说完此话,韩承祖向上首连磕了几个响头,一副劫后余生感激不尽的样子。
“他说的什么?”
韩承祖这一大段话说的较快,朱由检有些不解的看向左右。
朱由检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方言问题。
到这个时代这么久,朱由检接触的人,大多说的是大明官话。即便几个方言较重的也都是陕西或东北人。虽然听的较累,但朱由检也都还能听懂。
这个韩承祖不同。他说的话,朱由检竟然有很多没能听明白。这让朱由检第一次感到了方言带来的不便。
朱由检忽然想到,南北方言差距非常大。前世国家全力推行普通话几十年,才让各地语言交流实现了基本通畅。
这个时代没有推行普通话,新任的官员到了异地,遇上不懂大明官话的当地人,只怕连沟通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言语不通,官员又如何能准确的掌握当地民情,如何才能顺利融入当地并治理好当地呢?
异地为官的新官,想不被胥吏架空,这语言问题就是一个极大的难题啊!
“殿下,他是在回答您那几个问题。”
看到信王一脸的不解,沈寿尧低声把韩承祖的话,又用大明官话复述了一遍。
“这次要看我的了吧。”
看信王脸上露出明白的表情,沈寿尧心中不由涌出淡淡的骄傲。
“嗯,小沈,你告诉他,孤听不懂他的方言。让他用官话在说一遍。
小沈,你告诉他,我们正在分别调查驾船的水手。孤给他机会,让他把话再好好说一遍。”
朱由检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