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朱由检又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遍徐光启。看徐光启人虽然黑瘦了不少,气色却确实不错,他这才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面。
朱由检一边回他的座位,一边轻松的作出解释:“刚才那一礼,我是代孤的皇庄佃户谢过二位先生。若非二位先生如此辛劳,皇庄哪会有美好的明天。将来皇庄佃户的丰衣足食,都拜二位先生所赐。理当大礼谢过,二位先生不必不安。”
(呵呵,我也能代表别人一下了,朱由检恶趣味的在心中暗笑。)
“不敢。”听信王这样一说,徐光启和汤若望又一起站了起来。他们似乎想还礼,却又不知该怎么还这个礼。
这种代表礼如何回,对讲礼的儒家来说似乎还真是个新课题。
瞅着二人手足无措的样子,朱由检感觉十分有趣。
徐光启也就罢了,汤若望怎么也是这种儒生样子,他倒是中化的十分彻底了。
“坐、快坐。”朱由检刚才那个礼真的是实心实意行的,弄的二位先生如此的无措,可真不是他本意。
丰衣足食?
要真能让数万佃户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那这份功德也确实配受信王这一礼。
徐光启看到信王眼中的笑意猛然醒悟,和这位爷讲什么礼啊。他招呼汤若望坦然的坐下。
看二人重新坐定,朱由检大声叫道:“王承恩,安排餐点,我要请二位先生吃顿大餐。”
朱由检一边细心吩咐王承恩,一边转头对徐光启二人说道:“二位先生来的正好,我正有几道好菜想请先生尝尝,二位先生稍待。”
“我才回府,也不知二位先生吃饭了没有?自作主张,还请先生谅解?”朱由检诚恳的为他的独断道歉。
说话间,朱由检与徐光启的目光相碰,两人都想起当初那顿新作物宴席,脸上不约而同的泛起微笑。
当时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恍如就是昨天一般。
新作物已经在各处皇庄全面铺开了。只要水利工程跟得上,未来几年,皇庄各种新作物丰收那是肯定的。
新作物向全国推广也是指日可待了。
徐光启捋着颌下的胡须,悠然的想着。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过了一年多了。
不知今天的新菜品能否超越昔日的美味?
朱由检的宴请,倒依然还是徐光启记忆中的作风,四菜一汤。
只不过坐法却由上次的分席,变成了三人围坐一桌。
从礼法上来说,这种围坐一桌的坐法,是朱由检有些失礼了。
按朱由检藩王的身份,请客就应该采取分席制才是正礼。
可朱由检实在受不了宾客之间那种遥远的距离感。自从与徐光启的第一次宴席后,朱由检再没用过分席制。
汤若望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心中大为震惊。
面前的是位亲王殿下啊?
整个帝国比他身份更高贵的,也只有哪位住在那座极度富丽堂皇的宫殿群中的帝国主人。
如此高贵身份的贵人,就吃这么几道菜?
就是家乡那些乡下贵族,饮宴所用菜肴的数量也会超过眼前。
信王真的竟然如此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