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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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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被赛迪尔阻止后,卡斯德竭力冷静,“的确不能怪你。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记录官而已。”他拍过尤塔的肩膀,苦恼地来回踱步。

“你不该再犹豫了。”赛迪尔没有高声,而是更和缓温柔道,“回去陪陪老爷吧。”

“那你呢?”

“我现在很好。”身体恢复不少,脸色也已如常。

待目送着卡斯德强忍急躁,撇头匆匆离开,赛迪尔又对尤塔问道:“你可知道陛下现在何处?”

“已经结束谈话。陛下应该回去休息了。”尤塔望着月挂中央的夜空,对赛迪尔实话实说。但说完后,他又一次后悔。

刚才还强装无碍的赛迪尔对他不辞而别,留下远去的背影毅然决绝。

“赛迪尔大人,陛下已经就寝。”

门卫提醒并且拒绝赛迪尔的觐见。若是换作以往,必定是畅通无阻。但今日开始恐怕就不同以往了。赛迪尔没有理会侍卫的拦阻,执意上前。侍卫无奈只得拔剑,但阻挡不过一刻,武器便已掉落。那扇以往轻易就能打开的门,这时却是被他强迫开启。

“你!”

门内之人,萨尔托的主人面对异于以往的赛迪尔,除了恼怒之外,更多的是惊恐之色。

“没有通传怎么就进来了!”

“难道陛下忘记,以往微臣可以随时往来这宫中任意一个房间吗?”这是当初费亚德给予赛迪尔的权利,也是他给予莫迪家的特权。“不对。是微臣忘记了。陛下已经卸下公爵大人的一切职务,自然也将这特权收回了。”

对于赛迪尔的道歉,费亚德没有天真的以为他会为粗莽的行为反省,并且退出这间寝室。面对眼前无形的压迫与威胁,费亚德不自觉地去摸索寻找自己的佩剑。但他单手偷取剑鞘的举动没有被赛迪尔放过。赛迪尔更是替他将那把一直没有被找寻出来的剑,主动从剑鞘中抽取出来,丢在他的面前。

“如果陛下是害怕公爵大人的背叛,那为什么没有先处置我呢?”

“卫兵、卫兵!”

剑身的冰冷被照射入眼中,费亚德只能惊恐求救。但门外没有一人应他。而那把剑再次被赛迪尔拿起,摆在他的面前。这是从没有过的孤立之感,让费亚德由原本的惊恐直逼至绝望的地步。

只是,他原本以为这把利剑很快会被报复地贯穿自己的身体,以此来浇灭赛迪尔的怒火。但眼前之景比他的想象的更为恐怖。

他亲眼见证了面前这个怪物的不死异能。

修长冷酷的银色剑柄笔直刺入赛迪尔自己的身体中。汩汩鲜红自然流淌出来,直至把他全身的洁白衣物染得艳丽。

“当年,凯瑟琳为你而死。现在,公爵大人即将毁于你手。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放过你呢?”

鲜红之色从他的身上沾染蔓延开。如同最美艳毒辣的蛇,吐着腥味的信子,从床底窜爬上费亚德的身体。

费亚德拼命挣扎也无法摆脱恐惧的纠缠。甚至越是想抖落毒蛇,出现的就越多。而那个怪物好像并没有受到剑伤的影响,鲜红浇灌的怒火更盛。

“你是真正要我死啊!”

最后,被无数红色淹没的费亚德竭尽仅存的一丝力气大喊。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他看见那个怪物依旧没有息怒。那张带着艳红的脸庞露出残忍又凄美的笑容。

他还不想死!

他没有害死凯瑟琳,他也放过金斯特公爵的性命。

怎么能怪他呢?要怪只能怪他是坐在王座上的人而已。

费亚德紧抱最后的意识,推开死死压制在胸口上的重物。猛然一口冷气灌入自己干燥疼痛的喉咙之中。如同久旱的甘露一般,将他惊醒过来。但胸口内的心脏还在狂跳不止。他紧紧拽着被毯,小心观望四周,却是没有见到一点异常。

哪里来的毒蛇?哪里来的献血?

而那个怪物更不见踪迹。

费亚德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当他打开房门之后,尽忠职守地门卫也未见少一个。这才让他大大放心。

“陛下。”有人上前来,递上一封折叠仔细的纸张。

这折叠的手法与纸上熟悉的字体让费亚德一时犹豫。

“这是赛迪尔大人给陛下的。”

此话让费亚德刚刚接下的手微颤。

“他来过这里?”

“是的。深夜时,大人突然赶来。但知道陛下已经就寝便留下此信。”

“后来他人呢?”费亚德紧张地问道。

“虽然留下此信,但大人也未离开。恐怕他是要一直等陛下醒来。”说完,回答之人面露难色,将目光移向另一方向。

那个方向的不远处有座精致的小庭院。通常费亚德习惯清晨在那处散步赏花。恐怕那人也是怕漏过一点他的行踪,急于在那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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