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有装睡一条路了,总不能跟自己的媳妇吵架。
司大庄从小看着他那个死鬼爹打人,打他娘,打他,也打小鹿。故而他一直觉得,打人的男人,比那个烂赌鬼还要恶劣。
媳妇是用来疼的。他也跟晁溪说过了,以后对她,就要像对小鹿那么好。
司大庄一头倒下,结束了晁溪单方面的唠唠叨叨。
晁溪叹了口气,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榴生很担心:“舅妈,我舅舅吐好了吗?”
“好了。”晁溪回来,从乳娘手里接过了玉儿,对他们道,“你们也回去睡觉吧,都很晚了。”
乳娘有点担心,再三问:“副官长没事吧?”
“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司露微和沈砚山也回房了。
洗了澡之后,饭桌上的闹剧就翻篇了,司露微跟沈砚山说起了今天杨鸿乔的种种。
“送了不少的礼物,我都拿了过来,放在盒子里了。回头还给她。”司露微道。
“有喜欢的吗?”
“没有。”
“那就算了。”沈砚山依靠着枕头,“要是喜欢,就留下来。”
她睡到了沈砚山身边,随手按了开关,又问沈砚山:“五哥,你觉得她是想要做什么?”
沈砚山伸手搂抱她,亲吻着她:“不清楚……”
“我觉得她是想要用金钱诱惑我们。在她看来,我大概很穷的。”司露微说。
沈砚山在黑暗中笑出声。
又过了两天,杨鸿乔再次来了。
因为沈砚山的吩咐,司露微再次见了她。
她这次送了一架特别名贵的红珊瑚,说是给司露微玩的。
司露微也收下了。
这些鱼饵,快要投完了,沈砚山在等着杨鸿乔下大料,然后反将她钓上去。
八月下旬的时候,北平下了几场雨,就开始冷了。
司露微打算带着家里众人去添置新衣时,杨鸿乔再次来了。
“……我知道有一家极好的裁缝铺子,不仅仅布料好,皮子也好。”杨鸿乔道。
司露微就跟着她去了。
晁溪对此很不理解,不知道她姐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可她对姐姐的话言听计从,跟着一块儿去了。
司露微给众人添置了御寒的衣裳,杨鸿乔在旁边,不要钱似的,拿了很多珍贵皮草过来,让他们都挑选几样。
然后,她自己还去付了钱。
榴生带着妹妹试衣服的时候,司露微坐在旁边,杨鸿乔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坐到了她旁边:“小伙计专门去给我买的,尝尝。”
司露微接了过来。
“说实在话,露微,女人没有钱真不行。你看看今天这些衣裳,哪一件不贵的?我说这个话,可不是跟你要钱,你得给我这个面子,让我请客。”杨鸿乔笑道。
司露微抿了口咖啡:“那多谢杨小姐。”
“我呢,想跟你谈一件事:我认识一个朋友,德国人,在山西投资了一家铁矿厂,用的是最先进的机器。
他还有其他差事,即将要去苏联了,想把这个厂子转出一半的股份给别人,交给别人打理,大家一起赚钱。
他很想找砚山哥的,可惜没有门路,所以求到了我跟前。我以前也帮朋友牵线搭桥的,所以拿了不少的股份。
这次,我实在不好去跟砚山哥提,万一他不答应,这件事就死了。所以我想,能否拜托你,帮帮忙牵个线,至少会有一成的股份单独给你。
你知道铁矿多赚钱吗?等你有了钱,不管是在将来的新太太面前,还是在砚山哥面前,都很有面子啊。
况且,你还可以给你哥哥。你也不希望外人将来说,你孩子的舅舅,是靠着砚山哥吃饭的,自己没本事吧?这样多不好听?为了孩子……”
说到了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司露微仍是觉得,这女人蛊惑人心实在厉害。
她先给了司露微和晁溪各种名贵首饰,然后又带着他们过来买名贵衣裳,让她们享受到了好东西带来的快乐。
最后,她又从穷人薄弱的自尊心下手,击溃司露微的防线。
“是什么铁矿厂?”司露微犹豫了下,问她。
杨鸿乔脸上,露出了微笑:“你如果有兴趣,我等会儿把投资合同拿给你。你让砚山哥签字了,事情做成,你的一成股立马就会到,不会亏待你的。以我做中间人,你还不放心吗?”
“你带合同了吗?”司露微露出几分迫不及待。
杨鸿乔果然拿出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