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山习惯了她不回应,又亲了下她的手:“让副官开车,回去别自己开车。”
司露微要站起身。
腿有点软。
旁边桌子上的酒就在手边,她端了起来,一饮而下。
酒是种洋酒,入口比白酒柔一点,但后劲来得更快,一个劲冲刷着她的血液。
她心跳得有点快,酒精眼瞧着就要麻痹她,她转身只说了句:“我走了。”
她没有回头,下了月台之后,坐到了汽车里。
火车鸣笛,白雾在晚秋的空气里缓缓散开,铁轨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沈砚山一直看着她,直到看不见了。
司露微疲倦躺在座位上,酒精点燃了她的血液,她感受到了沸腾。
这种滋味并不坏,至少她像活过来了。
活人会心软,敢承认。
接下来的几天,下了场小雨,天气更加凉了,而且风很大。
司露微以前没有再南昌过冬。
第一年冬天也在,却是天天被关在屋子里。
今年,才算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南昌的冬天。
风很烈,又很大,走在路上能把人吹个跟头。
起风的时候,她就呆在厨房,教晁溪做菜,然后端去给徐风清吃。
徐风清的身体一天天健康,精神也一日日好转。
他还没有彻底清醒,平时也看不了书,只会胡乱写字,可他记得昨天或者前天发生的事了,记得司露微和石嫂。
“他过了年,应该能好起来。”军医来看过徐风清,对他的情况非常乐观,“慢慢养,别着急。”
司露微点头:“还要给他吃点药吗?”
“他好好吃饭就行了,不需要再吃药。”军医说,“要有耐心。”
军医说得不错,徐风清的确是每天都有进步。
只是阴雨天,他胸前的伤口会发作,会痛得他满床打滚。他在痛苦中喊个名字,司露微没听出是谁。
第152章 神医
沈砚山出去了一趟,十月中旬才回到南昌。
天气越发冷了。
司露微没从前那么畏寒,却也比平常人害冷。
沈砚山回家之后,打了个电话。
两天之后,一位老郎中到了大帅府。
“小鹿,我前年的时候寻到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那时候我就想,等你回来了,你害冷的毛病一定要治一治的。”沈砚山道。
司露微:“……”
前年的时候,她还是个“死人”。
沈砚山从未放弃过希望。
老郎中约莫五十多岁,模样体面,也有一双大眼睛,只是那眼睛很无神,总慵懒虚搭着,好像永远睡不醒。
他身边还带着个小丫头,说是他的徒弟。
小丫头十三四岁的样子,娇小个子,梳两条长辫子,模样很乖巧。
她笑起来的时候,有颗不太明显的小虎牙,尖尖的,又添了点活泼。
老郎中给司露微诊脉。
片刻之后,他对沈砚山道:“让我徒弟也瞧瞧,她看过很多病,医术很不错的。”
沈砚山看了眼这小丫头。
小姑娘很机灵也很甜美,软糯可亲,人畜无害。
“试试吧。”沈砚山心情好的时候,是很好说话的。
司露微有点好奇,看着这小丫头。
小姑娘的眼睫很长,低头把脉的时候,眼帘垂下来,睫毛像一把小扇子。
待诊脉完毕,她对她师父道:“师父,是中焦受阻。”
老郎中点点头,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是有几分赞许的。
“你先出去,写好药方。”老郎中道。
小姑娘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