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她会问窑子。他还想趁机跟她说,自己从未过去,表一表忠诚。
不成想,司露微居然不问。
他笑道:“你没听到我说我的朋友们去逛窑子?”
司露微道:“你不会去的。”
徐风清心中微动:“为何?”
司露微的耳朵尖都红透了。
她想说,他是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认识他七八年了,她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徐风清的好,是细致入微的好。
哪里都好。
可这话,她实在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她一脸红,反而比言语更有说服力。徐风清想到自己的心思,她全部都懂,心中既甜蜜又欣慰。
他坐在那里痴痴笑了。
这么一打岔,司露微忘记了问岳城的事。
她做了三个菜,厨娘做了其他的,很快就置办好了午饭。
天气冷,司露微还是洗了个澡,仔仔细细把头发绞干,编了辫子。
饭桌上,徐风清终于说了自己的决定。
他已经打算好了考岳城的圣约翰大学。
“……到处都在筹办大学,从圣约翰毕业,要么能进政府衙门,要么能去大学当个教员。”徐风清道。
徐太太一听,就很高兴:“进衙门或者做教员,都好!那学校难不难考?”
“其他还好,就是要考算数和英文。算数我学过的,英文就有点麻烦。”徐风清道,“不过,入了门就简单。我们打算过完年,请一个英文教员,钱给多一点,几个人一起学。”
司露微突然想到了沈砚山。
原来,英文真的很有用,考大学居然需要。
徐风清突然又道:“露微,圣约翰大学也有女学生。”
司露微骇然。
徐太太也是吃惊。
“女人也能去读书,将来进衙门做事?”徐太太震惊问。
“是啊。”徐风清笑道。
以前考学都是男人的事,女子是不能上考场的。
司露微又想起了沈砚山。
沈砚山总说,世道变了,要让司露微自己站起来。原来,他并非疯言疯语,而是大城市的女孩子们,都逐渐能自己站稳了。
她心中微动。
“我也认识字,风清哥教过我不少学问,我也会算数,还学了英文,我可以不可以去考大学?”她突然心旌震动。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又被她丢开,她觉得自己是痴人说梦了。
“阿妈,你要是不同意,我再看看南昌府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徐风清道。
徐太太立马说:“男儿志在四方,哪怕出国去念书,阿妈都同意。你好好念书,不过……”
她看了眼司露微。
她希望儿子能和露微把婚结了。这样,他去岳城的时候,就可以带着司露微,两口子相互扶持。
男人要结婚了,成家立业才会更有上进心。
徐风清看出了母亲的心思,道:“我现在还前途无着落。阿妈,等我先考上了大学,其他再说。”
徐太太对他这个态度有点不理解。
她看了眼司露微。
司露微脸色并未改变,好像明白徐风清的意思。
“这两个小人儿打什么哑谜?”徐太太心中好奇。
不过,他们俩没什么误会,而且肯定是说妥了主意,徐太太也就不打算插手了:“对,前途很重要。”
饭后,司露微和徐风清去街上走走。
两个人缓步而行。
有卖糖葫芦的,徐风清买了两串,和司露微一边走一边吃。
末了走累了,他们寻了个茶楼,坐下喝茶聊天。
他们选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
司露微把沈砚山的话,都告诉了徐风清,省略她生病的事。
“……要你做两年厨子?”徐风清问,“他这次说话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