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眼司露微,低头吃饭,没什么表示,但也很不开心。
他这些日子忙中碌偷闲,教会了司露微英文字母和一些简单的词。
今天,他考她的功课。
司露微开始头疼。
她真不想学,觉得脑子里发胀。学发音就很怪,她怎么都找不到窍门。
沈砚山道:“你没用心!”
“我不想学这个!”司露微如实道,“再说我也笨,学不会。”
沈砚山沉了脸。
他的心情突然就很不好。
“我真是自讨苦吃!”他冷笑道,“我管你做什么?你愿意上进就上进,不愿意与我何干?”
说罢,他走了出去。
司露微看着他出去,就拿出今天收到的信。
原来,她这么没耐心,想要和他吵架,都是因为她想闲下来读徐风清的信。
她没把这个告诉沈砚山。
默默将信看了一遍,有些不太懂的词,她对照通译又看了遍,熟读与心。
徐风清在信里说,收到了她做的鞋袜和衣裳,很喜欢、很合适。
“我给你买了礼物,是一些布料,过些时候等家里来人了,给你带回去。你做几身衣裳,过年的时候穿。”徐风清在信里这样说。
然后,他又说最近早起读书犯困,想起她以前做过的香包,带着很好闻,还提神醒脑,希望她再做一个给他。
司露微放下信之后,决定给他做个香包。
第40章 养活你
司露微拿出了针线和布,准备裁剪,先把荷包做好,再做香料填充。
然而,她好几次走神,把手指戳破了两次。
她心中总在回想沈砚山的话:“你不用心。”
她不用心、不上进……
她素来不怕苦,当初学双面绣、学厨艺,哪一样不苦?她还不是仔仔细细的用心学?
徐太太告诉她,徐风清可能会出国。若他真走了,徐太太愿意让她同行,她找个机会溜出去,英文就是很有用处的。
她心里都明白,为什么不愿意学?
“……不想欠他太多。”她最终给了自己答案。
沈砚山差点活埋了她、拿吗啡吓唬她,她对他仍是心存感激,不愿意太过于利用他。当初他换枪替她赎身,她一直记着。
她又不会真在他身边一辈子,从他身上得到越多,她越是不安。
她在这方面,还是挺厚道。
司露微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沈砚山复又走了进来。
她怔怔看着他。
沈砚山脸色不太好看,略带点败坏,还是跟她道歉:“我想了想,你之所以学不好,是我这个老师没有教好……”
司露微就站起身。
她有点受不住他这样低声下气。
她心里发软:“五哥,你教得很好。我……我怕受了太多的恩惠……”
“……将来不要我的时候,会愧疚,是不是?”沈砚山打断了她。
他的表情更冷了,眼眸似凝霜般,静静看着她。
司露微低垂了头。
沈砚山的心口,像是被冰锥扎穿了,疼得剧烈,也冷得发颤。
他怎么就捂不热这姑娘呢?
她像上次那样,一走了之——沈砚山不敢想,一想心就疼得要裂开。
“想什么将来?”沈砚山沉着脸,“你现在不好好学,就是现在对不起我。将来对得起、对不起,那是将来的事,你现在得对得起我!”
司露微撇过脸,没回应。
无言可辩,无话可说。
沈砚山却看到了她桌子上的针线活,发现她又在做双面绣,好像要绣朵精致的花。
他拿在手里:“这是在做什么?”
突然转了话题。
司露微收回视线,落到了那活计上,如实道:“做个香包,风清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