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黄符燃着火光飞过来,绕着黄宇盘桓一圈,在黑暗中犹如魔法。一般来说,看到这种奇特景象早就该惊讶了,但是阮棠和严昱泽的神经显然已经得到锻炼,他们看到黑影在被这团火光撩到后,叽叽喳喳地尖叫跳脚,然后消散。
黄宇目瞪口呆,看着这张黄符在眼前烧完成为灰烬。
闻玺和张诚从另一边走来,手上拿着手电筒,灯光照过来后。黄宇终于看到严昱泽和阮棠,他揉一下眼角,声音颤抖:“怎么是你们?”
阮棠:“刚才喊你听不见?”
黄宇:“我好像看见蜘蛛了。”
阮棠:“刚刚一群小娃娃抱着你你知道吗?”
大家:“……”
闻玺可能看不下去这段鸡同鸭讲,打断说:“别吵醒里面的人,过去说话。”
几人到车子旁边,围着手电筒说话。
黄宇觉得这个气氛有点诡异,其实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到底什么事?”
严昱泽同情地看他一眼。
阮棠简略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下。
黄宇脸色发黑,“你没看错吧?孩子?这么晚了哪来的孩子。”
严昱泽说:“可不是嘛,哪来的‘孩子’。”
张诚说:“你把裤脚管拉起来看看。”
黄宇把裤脚拉起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小腿上满是小小的手掌印,大部分都是红色和紫色的,只有两个是黑色的。直到这时他才相信,刚才是真的有一群黑影化作的娃娃围着他还往他身上爬。手掌印一直往上,裤子拉不上去了。他把衣服撩起。
后腰也有两个印子。
黄宇自己看不到后腰,但是从大家的目光里知道了真相,他忍不住哆嗦,声音都变了,放下衣服后问张诚,“张、张哥,我还有救吗?”
张诚皱眉说:“什么救不救,又不是得了绝症。”
黄宇摸一下腰又摸一下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开始不舒服了,“到底是什么啊,唯物主义世界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太不科学了。”
说完见没人附和,他紧张了,“怎么办,我这腿不会要截肢吧?”
阮棠:“腰上都有,要截到腰。”
大家:“……”
严昱泽有点想笑。
闻玺轻咳一声,说:“没那么严重,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黄宇蔫蔫地点头,又问:“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难道是……”
受过二十年唯物主义教育的他,实在难以把这个字说出口。
张诚摇头:“不是那么简单,这里又不是坟场,没有尸骨,哪来的鬼魂,你们看到的,是长期磁场失衡导致暗物质有了灵性,这种东西无恶无善,不通世事,和人体接触了会有负面影响。致死还远远不至于。”
阮棠刚才吓得不轻,始终觉得放心不下,“那之前的人口失踪呢?和这些暗物质有没有关系?”
张诚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闻玺说:“现在太晚了,都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们两个不说,其他人根本完全不懂,只好回帐篷睡觉,走到一半,黄宇突然喊了一声,大家都看向他。
黄宇说:“我刚是想上厕所。”
大家点点头。
黄宇支吾:“谁陪我去一趟吧。”
大家:“……”
这才是尴尬的地方。女人结伴上厕所也就算了,男人一起上厕所算什么,但是黄宇现在吓破了胆,绝对不敢一个人去黑的地方。最后他死活拉着张诚一起去了。
阮棠看到手电筒一闪,照到张诚的脖子,上面好像有红色的抓痕,她一怔,怀疑自己看错了,再要去看,两人已经往树林那边走了。
“人家上厕所,你还盯着看什么。”严昱泽没好气地把她头推回去。
……
回到帐篷里,钱佑曼居然还睡的很沉,阮棠是有点佩服的,外面动静不小,至始至终两个人没醒过,一个是钱佑曼一个是曹路。睡眠质量杠杠的。
她钻回睡袋里,闭上眼睛,憋好了好一会儿,黑影在眼前窜来窜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把集五福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也无济于事。还有张诚脖子上的抓痕,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虽然他说这些有暗物质有了灵性也不会伤人性命,但只要想到那些黑影凝聚成的娃娃趴在张帐篷前张望,阮棠就没有办法安睡。
每次要睡着了,她又会惊醒一下,想得累了再睡,然后又醒,一晚上翻来覆去,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跟熬了一个晚上没什么区别,眼睛下面都青了一块。
出来洗漱的时候,钱佑曼看见她的黑眼圈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不习惯睡袋?”
阮棠含糊地点头,洗完脸发现黄宇居然神清气爽,没有半点睡得不好的迹象,她好奇问他,“你心这么大?还能睡那么好。”
黄宇摸了下后脑勺,“我和张哥一个帐篷啊。”
阮棠恍然:果然很有安全感。她还处在起床的混沌中,脱口而出,“我也想和张哥一个帐篷。”
凑在车子附近洗漱的人都惊了。
严昱泽嘴里还叼着牙刷,一手搭着毛巾,一手狠狠戳她脑门,下了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