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二夫人乐得眉开眼笑,拉着那男子离开了。田七等脚步声远了,才探出身子,刚才听到的“红袍散”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傻子都知道,肯定和“百花酿”一路货色,不是好东西。
她赶紧拿起莲生的杯子,用袖口拼命擦拭,想把那该死的药弄掉,她甚至还用皂角水冲洗了一番。田七把杯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心里便稍稍放心了。
她左思右想,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得赶紧告诉掌柜,一来可以救莲生一命,二来提醒他应该多注意店里的客人,若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安全就成大问题了。
田七赶去前堂,正好碰见赏梅归来的公子小姐们,她伸长了脖子想找到莲生或银月,可是都没看到。她连忙奔向掌柜的房间,希望莲生被李小姐绊住了,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
田七连门都没敲,直接闯入店主房门,一进门,顿时愣住了,那坐在掌柜旁边说笑的不是鲍二夫人是哪个。只听得她说:“金掌柜店里的人都是极好的,莲生就不必说了,他手下的银月我瞧着也很是喜欢,果然是莲公子带出来的人,不错不错。”
完蛋,来晚一步,田七暗暗着急,转身就想离开另想办法。纱帘后传出了一道慵懒的声音:“是田七吗?又不敲门,也不打招呼,我教给你的礼数学到哪去了?”
田七低着头,才发现将要遭遇不测的莲生祖宗也在屋子里。她不敢抬头,无法用眼神示意他有危险,急得直冒汗。
掌柜见她愣愣的样子,刚想发作,但碍着金主的面,只好“温柔”地说:“田七,别傻站着,你下去吩咐厨房送壶开水来,鲍夫人送来了大红袍让我们尝尝呢。”
田七机械地应了,去莲生房里取了茶杯,拎上热水,磨磨蹭蹭地回到了掌柜那。
掌柜嫌田七慢吞吞得很碍事,便接过水壶亲自沏了茶并端给鲍夫人和莲生。田七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当着夫人的面,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鲍家是君临城有名的权势之家,谁敢驳她的面子?
眼看莲生已经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她实在没办法不管了。情急之下,她采取了最笨拙的办法──她假装脚底一滑,整个人朝莲生撞去,当然这套动作要尽量做得好像是她不小心碰了莲生一下。
这个举动令她喜忧参半,喜的是莲生不用再喝这杯茶了,忧的是莲生的宝贝杯子被撞得砸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
掌柜马上发出一声倒抽,其他人则很安静,四人都盯着那惨烈牺牲的杯子不作声。
田七知道自己闯了祸,据说这茶杯整个君临城只有两个,是当朝公主去黑山国谈判时带回的胜利品,一个送了莲生,另一个公主自己留着,情侣杯,借此希望莲生每次喝水时都能想起自己。
莲生想不想公主,田七自然不知道,但她清楚这茶杯应算是个宝物,莫家庄都没有的,黑山国的人利用他们丰富的地产,熔炼出了一种矿物材料,能让水冬暖夏凉,水质甘甜,听说一些不知名的成分还可以让女子容光焕发,男子金枪不倒??
四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莲生,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低声呵斥道:“田七!跟我来!”说完对店主和鲍夫人表示了歉意,又瞪了田七一眼,便朝后堂走去。
进了屋子,莲生仔细锁好了门,转身就摆出一副“你可知错”的表情,田七以为他锁门是为了好好教训自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正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原委告诉他,就听见一声极不自然的喘息声,她奇怪地抬头一看,眼前的莲生像是变了个人,她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魅惑的样子:他眼神迷离,呼吸粗重,紧咬着下唇拨弄自己的衣衫,他似乎中了软骨散,走了几步便朝她倒去。
田七赶紧扶住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热啊,但他这表现??莫非是春药?
田七想大声喊人,却被他捂住嘴,莲生泪眼蒙蒙地望着她,示意她不要声张,接着便把一个滚烫肿胀的东西塞到她手里,田七诧异地捏了捏,就听见一声又痛苦又愉悦的呻吟,她僵在原地,才意识到手里的东西不就是莲生的命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