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以为咱靠什么挣钱?掌柜要养这个楼,还要拉拢众多公子,大牌一点的,丝毫不能亏待,酒水贵一些是正常的,玉井坊更不得了,听说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夫人才点的起。”
田七咂咂舌,果然掷千金只为蓝颜一笑。
好不容易帮顾嫂切洗好了肉菜,还没来得及揉揉肩,就有小工召唤她去给莲生的客人洗用过的桌布和手绢,田七在大冷天里撸起袖子,双手泡在皂角水里,洗了整整一盆在她看来不怎么脏的东西。
她不是娇娇大小姐,但这些活一般都是虾米在做,而虾米下面还有小虾米和小小虾米,所以通常杂物事都不需要小姐和丫鬟担心。现在才是打零工的第一天,她就觉得有些忙不过来,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她已经在厨房和盥洗房之间跑了无数个来回,她自己都数不清,她切了几盘肉,洗了几盆衣物。
莲生说的果然没错,中午必须睡觉,晚上真的很忙。
终于到了打烊的时刻,田七累得快脱了人形,匆匆洗漱后,只想抱着晒了一下午的被子好好睡一觉。
她瞪了鞋子,还没钻进被窝,突然想起今早在莲生房间,他帮着梳头时卸下的雕花钗子还没拿回来,那可是哥哥送的,弄丢了心疼不说,万一让别人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没办法,她只好悄悄摸去莲生的房间,看里面蜡烛还亮着,估摸着他还没睡,便敲门进去。
莲生是个不懂得忌讳的人,田七很怕再一次见到他春光外泄的景象,还特意在敲门后多等了一会,为的就是避免看到会令自己鼻血喷涌的场面。
可莲生偏偏没这自觉,这回她清楚地看到了他整块裸背,皮肤如凝脂般细润光滑,两叶蝴蝶骨弧线美好地裸露着,却丝毫不觉得消瘦,反倒衬着腰部更加有力。田七有点嫉妒,艰难地移回目光,不自然地说:“公子,早上我把钗子落在这儿了。”
莲生不紧不慢地拉上罗娟内衫,眼睫一抬,细长的手指捏着一根茶木色的东西问道:“是这个吗?”
田七点头,正想请求他归还钗子,手臂上突然传来刺痒感。打工快结束时,她就感觉双臂又痛又痒,她不明所以,只好拼命地抓,结果非但没能减轻,反而越挠越痒,现在两根洁白的小臂红肿得像胡萝卜。
莲生盯着她抓挠的动作,皱皱眉,抬抬手让她过来。田七本以为他会把钗子还给她,却被他一把拉住,莲生强势地撸起她宽大的袖子,看到她“虐待”自己的成果,冷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田七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老实地说自己不知道。莲生仔细瞧了瞧,半晌后才问:“今天的膳食里有山药,你是不是碰了山药?”
田七点头,可还是不明白跟山药有什么关系。
“山药里的粘液若是沾到皮肤上就会红肿瘙痒,这时候千万不能挠,你先忍着点。”说完起身走到侧屋,里面传来了捣鼓物品的声音。
再看到他时,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碗,里面黑糊糊的不知装的什么。他让田七坐下,用软巾沾着里面的液体轻轻擦拭她的手臂。
莲生的指尖微凉,但被他碰到掌心的那一刻她却觉得有团火窜上来,经脉里好像有火苗流过,让她小小颤了一下。田七不好意思地撇开脸,不敢看他低垂的眼睑,又暗骂自己该不会对公子起了色心?竟然在上药关头如此不纯洁。
“里面有醋,对付山药粘液很有效果,下次记得不要直接碰山药,痒了也不要挠。”
田七舌头像被猫叼走了,言语能力全然丧失,只会机械地点头。莲生仿佛带有挑逗性质的抚摸让她全身麻痹,她敢打赌,她的脸一定和手臂一样红了,为什么一个简单的碰触都能让她心潮澎湃?
待双臂都均匀地沾上了醋汁,莲生樱唇微蹙,丝丝凉气袭来,在田七感官下却像热辣的火焰在燃烧,她感觉用了极大的控制力,才忍住不去握紧他的手或是在那微微嘟起的红唇上啃一口。
不等手臂上的醋挥发完全,她赶紧抽回手,匆匆道了声谢,便落荒而逃。这一慌,自然忘了钗子的事,同时也没看见一转身莲生嘴角上浮现出玩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