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渊的神情变得警觉无比,他向旁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他们就朝着小姐来时的方向跑去。展渊抱着妹妹,小声问:“还害怕吗?没事,和哥哥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莫恬其实不太害怕,她觉得哥哥有点小题大做了,不就是碰见一个受伤的人了吗,有必要弄得草木皆兵吗?她趴进哥哥怀里摇摇头,展渊却以为她被吓傻了,说什么也要抱着她一起睡。萧浅见她平安归来,又这么腻着哥哥,只当她受到了惊吓,于是招呼两人进马车,让一对女儿和她睡在一起。
没一会,萧浅和莫恬都睡着了,展渊听见外面风组的动静,轻轻地下了马车。只见风无痕手里拿着一块头巾,“找不见那个人,只留下这个东西。小姐的鞋也不见了。弟兄们正往北边搜,再过一个时辰,找不见人就回来,免得是调虎离山计。”
展渊接过头巾,仔细看了看,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款式也很普通,在任何一家布铺都能买到,除了汗味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展渊皱着眉头,脑子里略过江湖上所有帮派的资料,却没一个对得上的。
又过了一会,风组的人都回来了,说那个人已经找不见踪迹,倒是在杨庄的村口发现了一些血迹,可是已经是深夜,风组的人不可能贸然冲进居民的家里搜索,而且万一这是别人的老营,更不好办了。
展渊点点头,示意大家整顿休息了。他掀开帘子看了看车厢,见娘亲和妹妹都睡得很好,自己便和弟兄们找了个地方挤了一晚,心里却仍想着这事。
第二天,莫恬被展渊从车里拽出来时,仍然闭着眼睛不肯起床,展渊无奈,抱着她来到河边,让她掏出自己的小手绢洗脸。莫恬心里一跳,她依稀记得昨晚用手绢给那人包了水,就好像没再带在身上了。她瞬间惊醒,但表面上仍然装睡,她故意迷迷糊糊地说:“什么手绢?早让娘亲收起来了,我自己用手洗吧。”
展渊也没继续追问,只用袖子给她擦干脸上的水,就带着她回家吃早膳了。火苗舔着热水壶,萧浅见女儿精神不错,估计昨晚也没受什么惊,就没再提那事,只是让她多喝点热水。
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又上路了。莫恬依然要和哥哥骑一匹马,展渊自然乐得高兴,趁大伙都不注意时摸了妹妹两把,心里和吃了蜜一般。抬头一看,只见前去探路的风无痕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展渊又示威般地捏着莫恬的脸,冲他挤眉弄眼。
风无痕心里默念过两个字:幼稚,他大步上前说道:“少爷,前方路不平,都是坑,估计夫人坐马车会颠得更难受,依我看,还是出来走一段会更好。”
萧浅坐在马车里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马上跳下马车说道:“车厢里闷死了,前面要是路不平,估计我要吐死在里面了,我早就该出来走走了。”抬头看见女儿骑着马,于是对她说:“乖恬恬,下来陪娘亲一起走,陪我聊聊天。”莫恬应了,下马牵着娘亲的手。展渊也下了马,和她们一起走。
萧浅走在这熟悉的路上,她想起自己成亲的那天,坐在花轿里,心里不安,就擅自掀开盖头看风景,她记得这条路上有一棵歪脖子树,她当时胡思乱想着,这是个上吊的好地方,如果自己嫁到莫家不幸福,就逃跑,如果在路上被抓住了,就用自杀来威胁他们。想来也好笑,自己和展昊的相遇也是因为一个自杀的误会,也因为这个才有了展渊。她抬头瞧了瞧儿子,突然发现他看恬恬的眼神格外温柔,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是兄妹情深还是展渊别有意图,她闹不准了。
萧浅想了想,展渊已经12岁了,已经算是个小大人了,镇子上的男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家里已经开始物色媳妇了,她想着,是不是小渊渊情窦初开了,看着其他玩伴们不久后就要成亲了,自己心痒了。她才发觉她这个做娘的,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儿子,连展渊发春的萌芽都没发现,看来这回去娘家,自己又多了一个任务,就是要给他寻摸几个靠谱的对象。自己姐妹也有生女娃的,但是是自家亲戚,不好成亲,要是她们能带几个女性好友同行,没准有戏。
萧浅就这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再一抬头,发现这个风无痕看我家恬恬的眼神也不对劲,她知道无痕这个孩子生性温和,很少发脾气,虽然自幼学武,却不像自己那个大老粗的爹爹,浑身上下倒是有些儒雅气,和展昊不相上下。现在看来,无痕可能对恬恬有意思?还是自己想多了?但如果真如自己猜测,恬恬和无痕有没有可能?
其实萧浅最初的打算是为恬恬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起码也是要好人家的正经公子,而不是身边的仆人或是护卫,可是她也是走过一遭的人,知道当爱情来了,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如果恬恬喜欢无痕,她也不会阻扰两人在一起,只是现在女儿还小,可能还不懂情爱是怎么回事,所以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多观察无痕一段时间,等恬恬及笄了,如果她心有所属,两个人在一起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下子解决了两个儿女的婚事(其实根本没谱),萧浅竟开始憧憬不远的将来,自己就可以抱孙子了,这么一想,觉得神清气爽,步子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