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先进。”仲辰一边扶着简子星一边嘀咕,“我小时候跟人打架陪人来拍片,大夫要拿到片子本片才肯开口说话,一等就是半上午。等的时候一言不合,差点又把那小可怜打一顿。”
简子星:“……”
“还好我忍住了。”仲辰感慨地叹气,“小时候脾气真是爆啊,长大了越来越慈祥。”
简子星:“……”
“骨头没什么大问题。”大夫一边点击鼠标一边说,“就摔一屁墩,当时动不了或者腿麻是身体的保护反应,对骨头没造成实质性伤害,放心吧。”
仲辰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又不信任地问,“可他巨疼啊?”
全靠同桌脑补、其实并没有“巨疼”的简子星下意识绷了绷肩膀。
大夫透过镜片上方看他一眼,“软组织挫伤比较厉害,开点膏药贴三天,消炎药可吃可不吃,酌情吧,如果一周还疼就再来。”
“膏药怎么贴?药怎么吃?”仲辰又问。
大夫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把机打单子递过来,“去药房拿,护士跟你说,药上也会写。”
药房在二楼,等电梯时仲辰脸臭哼道:“后面又没有排队的在催,多一个字都不说,丫的一看就是没被生活爆锤过。”
“你不会连大夫都想揍?”简子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仲辰喉结动了动,叹口气,“哪能啊,你也把我看得太混了吧。”
“呵。”简子星冷漠地牵牵嘴角,“我最好是。”
膏药是a4纸那么大的袋子,再加两盒口服的,医院不给塑料袋,仲辰就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扶着简子星。
走出医院,他又忽然想起出事前简子星的话来,皱眉问,“那你今晚一个人回家啊?”
“嗯。已经不怎么疼了。”简子星说,“今晚收拾收拾机器人,明天就比赛。你明天可以先自己去蹲蹲,但要等我回来再一起行动,咱俩周天请个假吧?”
“知道。”仲辰点头,又叹口气。
“怎么了?”简子星问。
“我不想一个人跟两个傻子住一屋啊。”仲辰没精打采地打个哈欠,“要不我去你家吧?”
“你去我家干什么?”简子星感到迷惑,“从学校到交管路口明明就几站地,要是从我家过去就得绕半个城了啊。”
仲辰闻言恹恹地住了口,一副有气无力被人欺负了的样子。等俩人回到教室外头后他又忽然说,“我明早先送你去客运站,从客运站去交管路口就不远了。”
“……”简子星无奈偏头看着他,“没必要吧。”
“而且去你家还可以吃你家冰箱里的好吃的,还能用你家的浴室洗澡,不用去浴园挤了。”仲辰自说自话地点头答应,“ok就这么办,perfect!”
简子星:“……”
整条高三走廊都很安静,甚至没人议论张僖的事,晚饭时倒是刘逸提起来了,一桌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
说什么的都有,唯独在现场的两人不吭声。
仲辰埋头专心致志吃饭,简子星轻轻用胳膊碰了他一下。
“嗯?”他抬头,顺手把碗里最好看的两块“红中”小肋排夹到简子星盘子里,说道:“吃哪补哪,多吃点骨头。”
简子星看着小排骨,低声道:“你觉得张僖是为什么?”
“不知道。”仲辰干脆地回答,低头扫了两口饭,又说,“但肯定不是傻昂说的那样。昨晚看起来是压力大,但今天显然不是。张僖学习挺扎实的,脑瓜也勉为其难算是还凑合吧,能活呗反正。他一步一个脚印,状态良好,哪来那么大压力啊。”
简子星闻言沉思片刻,又瞥过去,“听你评价别人学习一步一个脚印,怎么总觉得哪里别扭啊?”
“别扭就多吃肉。”仲辰说着又夹过来一块骨头,“老操心别人干什么啊,多吃,快点,这个小鸡腿也给你,还有这个蛋挞……”
“辰哥对子星大佬真好。”松阳阳羡慕地吸吸鼻子,“一份糖醋小排,长得规整的就那么三两块,全给大佬了。”
“那是。”仲辰哼笑,“我碗里的饭只给最可爱的人吃。”
简子星冷眼瞟过去,“你碗里的饭都是我买的。”
仲辰:“……”
说笑归说笑,但简子星竟觉得仲辰其实分析得很有道理。
以应届高三生的标准来评判,张僖的状态非常好。晨读晨跑,晚上规律自习。虽然他学习时间过早地达到了十四五小时,但时间利用好,晚上依然能睡足,绝对没越过高压线。真正状态差的人隔三差五就情绪崩溃,其实很难这么稳定地使劲。
但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张僖在他们班好人缘,家里条件中等,不张扬不攀比,恋爱脑基本还没开发,又在精英四班,不太可能被人欺负。
宿舍群里都在狂戳,简子星也问了,但一直没回音。
快放学时张僖才回了一条说就是压力大,已经缓过来了,还发了一个发射爱心光波的表情包。
“撒谎。”仲辰看了一眼手机就撇着嘴趴回桌上,“拙劣的谎言,欠揍。”
简子星垂眸,“那你觉得是什么事?”
仲辰趴着,脸横过来,两人看彼此都有些吃力。
“家事呗,还能什么事。”他啧一声,“屁大点小孩,学校,家,还能有什么事?”
倒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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