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琮却猛地握住了她还未来得及缩回去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这么说,为何觉得乔莞尔她,在我眼里就是不一样的?”
“难道不是吗,她是你母妃那边剩下的唯一亲人了,你不惜冒着非议也要将她接过来,不就是想让她待在身边好好保护她吗。”景映桐垂下头,“其实我也不怨你,比起我这样一个已经被休掉的王妃,你表妹她是你应尽的情分,我也说了,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方才的话我们就都当做是玩闹话便好了,王爷,放开我吧。”
“不放。”
慕琮看着女子因垂首而露出的一截子玉白的脖颈心中一紧,那玉色在这寡淡的背景色下缱绻妖娆地蔓延开来。
他一向喜欢简单素净的颜色,可因为她,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把所有的热闹祥和双手奉上,才足以衬得上她。
“我将她接过来是尽亲戚的本分,是她给我来信,说老家亲戚几次三番地欺诲她,言辞切切,很是凄惨,虽说我没有尽信,但她孤苦伶仃一人,也的确是可怜。我也知晓将她接过来不合礼数,”慕琮握住景映桐的手突地紧了一紧,“若是你当初阻我,便是她再可怜,再无助,我也会听你的的,可是你没有。”
“这倒还成我的错了,我若是不让王爷接乔姑娘来王府,那岂不成了话本子里嫉妒心强的毒妇了,”景映桐横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地说,“再说乔姑娘是个顶顶好的人儿,不但模样标致,性格呢也温柔,我走了之后,由她来做这个楚王妃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她话音还未落整个人突然被慕琮压倒在了床榻上,景映桐心里一惊,想要起身却被男子坚实有力的身躯牢牢制住,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也被顺势扣在了头顶,她紧张地盯着他骤然逼近的俊颜。
“你你不要胡来”
“用不用我现在就告诉你,到底谁才适合做这个楚王妃?”男子的眼神里是罕见的炙热,“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
“我不胡说了!我错了!”景映桐闭上眼立马怂了,“王爷,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王爷王妃,药已经调好了,现在可以用了。”
就在这时,陆明遮温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景映桐心中一振,立马大叫道:“陆太医,有劳你了,快快叫丫鬟将药送进来吧!”
陆太医可真是个小天使!
景映桐挑衅似的看了慕琮一眼:“王爷还不放开我,没听到陆太医来了吗?”
“我看着王妃活蹦乱跳的,想必伤处已是无碍了,”慕琮斜斜勾了勾唇角道,“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先把要紧事办了,也省得王妃整日在那里胡思乱想。”
“怎么无碍,我伤口快痛死了!就算王爷不怜惜妾身,也要顾惜妾身的性命吧。”景映桐立马拧成一脸苦瓜相,“若不然,王爷跟那猪狗不如的禽兽又有什么分别”
“王妃是在威胁我吗?”
慕琮依旧没有松开她,在她上方轻轻眯起了好看的眼睛。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威胁王爷呢。”景映桐一点也没有诚意地扯着淡,“王爷还是松开我吧,妾身伤口真的痛呢”
她的尾音慢慢低了下来,那甜软中藏着撒娇的嗓音一下子将他的心也偎得软了下来,方才她还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这会就突然变成了乖乖依偎在他怀里的小奶猫,他不忍心反驳她,一声不响地松开了她,即使知道她是故意捏手腕给自己看,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真把你弄疼了?”
“嗯!”
景映桐立马毫不客气地点头,虽然他也不见得会愧疚,可能让他不好过一点是一点,谁叫他方才对她那么无礼!虽说他长得是不赖,可她是那种会被美色诱惑的人吗!
此时雁书染画已经手捧香木托盘慢慢走了进来,看见屋里的景象两个丫鬟脸蛋俱是一红,像两只鹌鹑似的缩了缩。
随后陆太医也跟着走了进来,他入目就是床上的一片凌乱,年轻男子白皙的面庞在那一刹那顿时红成了猪肝。王爷身上的衣袍又被扯开了许多,两个人姿势不整地坐在床上,被褥被闹腾的都快垂到了地上。
陆明遮那颗干净无垢的少男心顿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难不成自个出去的这一小会,王爷和王妃又在床上翻云覆雨了一番?
打住打住,他怎么能这么想呢!真是太不尊重王爷和王妃了!
景映桐看陆明遮又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主动跳下床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陆太医!”
陆明遮吓了一大跳,一眼就看到了女子纤白精巧的下巴,他顿时朝后跳了两步,才战战兢兢地垂下头说。
“药膏臣已经调制好了,还有内服的药还未熬好,王妃只需静待片刻就好了。”
景映桐不明所以地摸摸脸,她有那么吓人吗,瞧这陆明遮吓的这个样子,这孩子看起来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怎么是这么个一惊一乍的性子?
真是可惜了。
雁书染画不敢迟疑,忙捧着药来帮景映桐上药,陆明遮方才已经跟她们说过了用法,此时多有避讳,只叮嘱了一番后便退了出去。
慕琮也难得的没再多作纠缠,跟着陆明遮走了出去。
景映桐终于松了口气,虽说方才她一直在跟慕琮插科打诨,可这心底到底还是紧张的要命,此时见他走了才终于轻松下来。
可还没等她轻松了两秒,两颗黑漆漆的脑袋就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雁书和染画一左一右两眼放光地看向景映桐:“王妃,您方才和王爷,在房里做什么呢!”
陆明遮跟着慕琮走了出来,年轻男子身上的青袍染着一股经年不散的药香味儿,他自觉地离慕琮隔了一段距离,他知道慕琮最不喜欢闻这股子药味了。
“王爷,您还有什么要吩咐臣的吗?”
“待会你去查查王妃房里的那些东西,看看有什么存疑的地方,一定要好好查,听见没有?”慕琮微微皱起了眉,“还有,王妃的身子怎么样了?”
“已经好个差不多了。”
陆明遮挠挠头,想起他们在床上的那场大战又是脸上一红,心想王妃的身子如何,王爷不是最清楚么。
“臣方才瞧着王妃的脸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王爷之前没说,臣也没敢给王妃诊脉,至于真好假好,臣觉得还是为王妃把把脉更为稳妥。对了,臣觉得之前给王妃开的药方该改改了,那药虽然调理身子是极好的,可是用了之后经常会全身无力,懒散不想动弹,若是王妃身子好了,也没必要再用这药了。”
慕琮的眉头轻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缓缓抬头看向陆明遮,深不见底的眼底里像搅动着溪黑泉:“那她是不是就走了?”
陆明遮没大听明白:“王爷您说什么呢,您和王妃感情这么好,她会去哪里啊。”
“我做错了事情,”慕琮突然像小孩子一样垂下头,连声音也低了下去,“陆太医,本王听说你和沈侍郎家的千金青梅竹马,还定了娃娃亲是吗?”
陆明遮不明白慕琮为何突然提起了这个,他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是王爷冷不丁地说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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