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顿时不干,“脸长得比弟弟嫩的兄长多得是,我个人认为,我更适合当兄长。”
江大夫人实在无奈,你们同年同月同日差不多同时生,年龄明明一样。
不过……
看着两个孩子争论着谁要当兄长,她唇角挂着舒心的笑,心情仿佛这雪后的盛景,敞亮又明媚。
这些天的辗转反侧简直是笑话,她并没有失去任何一个孩子,还多了一个。
——
“举石锁一百下!”
乐阳公主一身劲装,目光如利箭,挑剔地看着排成三排的二十多个少女。
少女们艰难地举着石锁,明明双手发颤,却没有一个人放弃。
旁边伺候的秦嬷嬷很想说什么,很快又闭上嘴。
算了,这是在庄子里,又不是皇宫,公主行事不合规矩又如何?
终于,乐阳公主道:“行,时间到!”
少女们慢慢地将手中的石锁放下,然后继续站好。
她们这样训练已经将近一个月,从开始的痛苦万分到现在的彻底适应,只花了一个月。
房间里,少女们互相按摩着酸痛的胳膊。
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正为另一个容貌娇弱清丽的少女按摩她过于纤细的胳膊。
“三娘,你又瘦了,看你的胳膊一点肉都没有。”
几个少女纷纷凑过头,盯着方三娘的手臂,笑着说:“三娘,待会你要多吃点,要是太瘦哪有体力撑得下来。”
清丽的少女点头,她模样娇弱,让人恨不得捧手心里怜爱,是京城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仔细看,房间里的姑娘基本上都生得不错,即使天天在寒风中锻炼,脸上、手上的皮肤都变得粗糙,依旧比大部分姑娘好看得多。
“公主对我们真好。”一个少女低声说,“如果公主没收留我们,只怕我们都要冻死在家门外。”
“公主救了我们两次。”
一次是被人贩子抓起来关在地窖里时,一次是被家族驱逐时。
她们大部分都是不怎么受家族重视的庶女,她们的家人担心被拐卖的名声传出去,对家族名声不好,不肯让她们进家门,以最快的速度对外宣布她们的“死讯”。
其中一个比较受宠的姑娘当时无法相信,在风雪中等在父亲上值的路上,她的父亲不忍心将她带回家。
其他的姑娘们还来不及羡慕,就听到她家人向外宣称,女儿为表铁骨铮铮已自裁。
她的家人还很感动的表示,这才是他们家姑娘的傲骨之风,若不清白宁可玉碎,以血洗干净被辱没的家族名声。
那个姑娘被父亲带回家时是多么的开心,她当时甚至发誓,无论外面闲言碎语多难听,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然而她死了,被家人逼死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犯了大错,只有死亡才能洗干净。
“反正我们在家人心里已经是死人,以后就为公主活着吧。”
一个少女摸着自己粗糙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以前她还担心不好好保养皮肤,会嫁不出去,现在已经熄了成亲的念头,再难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不如小户人家活得自在呢。”一个少女轻声说。
和她们一起被抓的还有几个小户之家的姑娘,但她们的家人并不介意,甚至高兴自己的孩子还活着,欢欢喜喜的将自家孩子接回家。
——
“殿下。”
方三娘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叫住带着护卫准备出发的乐阳公主。
“有什么事吗?”乐阳公主从马上跳下来,关切地看着方三娘。
在所有被解救的姑娘中,她对方三娘的印象最深刻,她长得最娇弱,偏偏锻炼的时候最狠,仿佛不要命一般。
方三娘目不转睛地盯着乐阳公主,“公主是去救人,杀那些人贩子吗?”
乐阳公主点头,她并不奇怪方三娘能猜到,这些女孩并不是一次性解救出来的,是她陆陆续续捣不少人贩子的老巢救出来的。
“殿下,您养像我们这样大的姑娘很费钱的。”方三娘欲言又止,“也不急着将所有人贩子都杀了,他们的不义之财……”
乐阳公主的双眼一亮,忍不住盯着这个冰雪聪明的姑娘。
她怎么没想到呢,每次只管一刀子剁了来个痛快,可那些姑娘被人贩子害得有家不能回,甚至“被死亡”,她正愁着养她们费银子呢。
一个个花朵似的年龄,却被家人抛弃后想不开,变得死气沉沉的,她口头上说要将她们练成女兵,实际上不过是让她们忙起来,没心思想东想西而已。
她原本想着,以公主的权势压迫她们的家人认回她们的,但那个以死证清白的姑娘的遭遇让她知道当时自己将事情想得太天真,这些仿佛羔羊般的柔弱姑娘根本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回到家也不过是晚死的区别。
还不如锻炼出强壮的肉体和坚强的灵魂后,再强迫她们家人承认她们“死而复生”!
有她这个公主作为后盾,能一拳头打死几个看守她们的婆子,她相信就算是龙潭虎穴的后院,这些姑娘都能活下来!
现在十分贫穷的乐阳公主十分满意地拍拍方三娘的肩膀,笑着赞道:“非常好,以后还有什么好主意记得和本宫说。”
别以为公主很有钱,她父皇不是什么能干的人,导致国库一直很空。
国葬的时候,皇帝为了先帝葬礼,花了不少银子,国库空得皇帝成亲时,都只能往节俭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