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跟着你……”
蠢太子正想向心上人诉衷肠,冷不妨一个拳头打在他的肚子上。
郑姑娘边开揍边骂,“你是想通过本姑娘试探大齐的军事机密吧?听你的口音是京城人,当个人不好吗?偏偏要当卖国贼!”
“我不是……呕……”
可怜的太子殿下生平哪里遭受过这些,当场被打得直接吐了。
郑姑娘赶紧躲开,面露嫌弃之色。
太恶心了,不过看这夹杂着淡粉色的食物残渣——咦,这是千口酥的桃花糕?果然是探子,乞丐吃得起一两银子一个的桃花糕?
还有这装扮也太漫不经心了,第一天她就想说扮乞丐就要有扮乞丐的样子,这衣领下的细皮嫩肉她就当没看见,但麻烦演技好点成不成?谁家乞丐不是盯着食物和钱袋子的,就你成天盯着我这样的美人儿不放,即使不走平常路,也不要露出这么多破绽吧。
郑姑娘冷着美人脸,朝丫鬟说:“马上通知五城兵马司的人,将他抓进大牢好好审审……”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太子殿下!”
郑姑娘的手一顿,整个人僵在那里。
江白惊得嗓子都破音,他不过离开一会儿,怎么就出事了?
地上的乞丐虚弱地对江白笑了笑,在江白的搀扶下站起来。
如果说征西将军有佩服的人,那肯定是老庆北侯,顶着一张斯文好看的文人脸,却干着血腥的武将活。当年老庆北侯杀胡人那股劲头,郑将军瞧见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白是老庆北侯的独子,明明该是武将的,偏偏是独生子,不得不走上文人之路,对郑家人而言是“别人家的孩子。”
郑姑娘知道像江白这样正直的君子,最不屑欺瞒撒谎的,所以说这个乞丐真是太子殿下?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恨不得砍了造孽的手,她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吗?
上一个打太子的是谁来着?好像已经被皇帝诛了九族了吧……
“你要负责……”
太子伸出颤抖的手,郑姑娘的手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打起人来可疼了,他平时也跟宫中禁卫练手,可从来没这么疼过。
忠君爱国思想根深蒂固的郑姑娘点头如捣蒜,就差指天发誓:“臣女负责,臣女一定负责!”
虽然很疼,太子还是露出微笑。
很好,他现在也是有太子妃的人了。
“只是……”郑姑娘期期艾艾地说,“好汉做事好汉当,能不能就臣女负责?臣女的爹娘兄长他们就不用了……”
太子自然点头,“当然就你负责。”他对其他人没兴趣,更对太子妃家里的人没兴趣。
郑姑娘现在看太子顺眼多了,虽然脑子有毛病,喜欢扮成乞丐,但好歹是明事理的。
她殷勤地上前想帮太子拍拍他身上的灰尘。
太子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
郑姑娘尴尬地收回手,弱弱地解释:“那个,臣女不、不是想打人,其实臣女平时温良淑德,亲切柔弱,见了乞丐都忍不住伤心的好人……”
所以您千万不要怪罪我爹娘和家族啊!
太子也有些尴尬,发现自己反射性的动作,这岂不是不给自己未来的太子妃面子?这打闹不过是夫妻之间的情趣,怕疼的男人没媳妇!他懂的!
于是太子轻咳一声,掩饰心里的尴尬,努力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他端正雅和地道:“这半个月,孤一直观察郑姑娘,郑姑娘确实贤惠又温柔,乃大齐第一好女子。”
郑姑娘受宠若惊,又有些飘飘然。
她有这么好?终于有人发现她的优点了?还是素有贤名的太子殿下!
果然他爹娘平时教导他们家的忠君爱国之心是正确的,她现在就恨不得士为知己死。
几个丫鬟却有些担心,那可是太子殿下,都被她们姑娘打成狗,不趁机报复才怪。
“咱们要不要收拾行礼逃跑?”一个圆脸的小丫鬟叹气,“跟着商队,一个月就能到西北。”
“听说姓皇的都特别小心眼。”瓜子脸的丫鬟小声嘀咕,“说不定只是嘴上说好话,心里掏刀子。”
郑姑娘听到丫鬟们的嘀咕,不禁思考起来。
撕开乞丐的伪装后,太子殿下的真容十分好看,端正雅和的少年,含笑看过来时,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真诚。她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不是她吹,她在西北的时候,曾经就不止一次抓到探子,很多探子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郑姑娘道:“不必,我相信太子殿下。”顿了一会,她轻声说,“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娘和兄嫂都在京城呢。”
丫鬟们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很担心。
“小姐,我还是觉得有问题,太子殿下亲自蹲了您半个月啊……”
“这是太子殿下重视郑家的表现。”郑姑娘并不以为然,“西北军掌握在郑家手上,太子殿下慎重是应该的,不过我想太子殿下应该明白我们郑家的忠心。”
郑姑娘很自信,他们郑家为大齐守住西北的门户,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查!
天家若是因为忠心耿耿就不报复,那就不是天家人。
丫鬟们唉声叹气,等待大难临头。
三天后,郑家等来宫里的旨意,太子选妃正式结束,郑姑娘博得头彩。
——
姑且不说接旨后鸡飞狗跳的郑将军府,这次太子殿下能求来圣旨真的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