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以后我得管钱,让你管钱的话,很快就会花光。”夏青禾小小声地说,她偷偷瞄江河一眼,生怕他生气。
村里的家庭,都是男人管钱的多,女人口袋里有几毛钱都很好的。
哪知他不仅没生气,反而满脸笑容地说:“好好好,那以后你当家管钱,你就是咱们家的财政部长。”
青禾的耳朵红通通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她偷偷摸摸地拉了拉江河的手,那双大手反过来紧握住她的手时,心里就更甜了。
两人上山后,沿途看到有用的草药,江河都会特地停下来,教她如何辩认,这草药又有什么功效。
“这是金钱草,这是七叶一枝花,清热解毒效果很好。”
青禾十分认真地辨认,“哎,真的是七片叶子的!大河哥,这株也是药材吗?”
江河看一眼,肯定地说:“这是鸡骨草,可以治黄疸。”
随着两人前行,很快他们带来的篮子就满了。
夏青禾看着满满一篮子药草,十分开心,她这也算是贤内助了吧。
“大河哥,我们往深山里去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人参。”夏青禾看着里面茂盛的林子,蠢蠢欲动,上回大河哥在深山里找到一支人参泡酒,她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找一枝。
“青禾,不要有这样的念头!”江河脸色严肃,“深山里有狼、野猪还有熊瞎子,更不用说毒蛇毒虫之类的。我上回是没办法,别人送三转一响说是当诊费,但诊费哪要得了这么多,得还这个人情。乖,不要想着进山,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会伤心的。”
夏青禾双眼紧紧地盯着他,“那大河哥也要保证,不许你再进深山!大河哥出什么事,我也会伤心的。”
江河一怔,忍不住上前探手抱住她。
这姑娘真是招人疼。
不过想到如今的形势,又依依不舍的放开,这是个年轻男女牵手都能犯流氓罪的年代,不能太放肆。
江河突然叹了口气,“太长了!”
夏青禾还在脸红心跳,下意识地问:“什么太长?”
“婚期,还有两个月呢。”江河一脸遗憾,然后不意外地看到未婚妻变成一个大番茄。
他忍着笑,继续说:“不过两个月也好,汽车还没拉回来呢,汽车接亲才有面子。”
上次他被叫去帮忙修车,当时钢铁厂的王厂长晕呼呼的答应,顺路的时候会帮忙将破烂车子拉回来,也不知猴年马月顺路。
“大河哥。”夏青禾鼓起勇气反握住江河的手,“就算没有汽车接亲,我也欢喜的。”
江河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草药采得差不多后,他们就开始下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按理说路应该更难走的,但夏青禾只盼着这山路更长一点才好。
突然,江河眼尖地看到前面有一个人。
“那不是宋平西吗?”他心里嘀咕,不过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声,“宋同志,你这是在砍柴呢?”
夏青禾赶紧将手从江河的大掌中抽出来,暗自埋怨宋平西去哪边砍柴不好,偏生在他们回家的路上,她和大河哥手拉手也不知他看见没有……
此时夏青禾完全忘记以前自己多欣赏宋平西这款的男人,她现在只觉得他碍事又讨厌,还特么的没眼色!
宋平西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恼火,这夏青禾怎么越来越漂亮?
他心里不由可惜,要是当时江河晚回来几天,他主动跑去找夏大志,率先定下和她的亲事就好了。
虽然心里恼火,不过宋平西面上并不显,一副斯文的模样,“知青点的柴火用得差不多,我来弄点,你们这是上山采药?”
“是啊,这快吃中饭,我们先走了。”
江河十分淡定,看夏青禾的表现就知道,她已经完全将宋平西抛到九霄云外。
宋平西砍倒一棵枯枝,忍不住再次朝山路看去,那两人大概以为没人看到,手又牵起来。
他长叹口气,对江河简直是羡慕嫉妒恨,这么一个泥腿子居然娶到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即使他是个高中生,会口琴会拉小提琴又有什么用?
哪像江河,帮村里人看病就有工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宋平西看着手上的水泡,悲从中来。
这个月家里的人给他寄的东西还没到以前的一半,他想过轻松自在的日子是不可能的,像粮票这些,家里还会寄过来,可肉干饼干之类的全都没有。
为长久打算,他只能和知青点的人一样吃起粗粮。
那真是难以下咽,嗓子都咽得发疼。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要开始认真挣公分,不然家里寄过来的东西换成粗粮也只能吃上半个月。
像砍柴这样的粗活,以前自己是不会干的,因为他可以和其他知青拿粮食换,其他知青也默认。现在要节约粮食,他只好拿起砍刀,一个人进山来砍柴。
下地又苦又累,砍柴也这么累……根本没什么轻省的活。
农村的活总是那么辛苦,要是之前能将夏青禾拿下多好,他就可以趁机去做打猪草这样轻省的活。
江河能够到卫生所里当医生,自己是没这个能耐的,但……
宋平西低头思量着,那个高大壮的二妞曾经无意间和他说过,大队长夏大志觉得知识很有用,打算让孙子送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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