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安思考片刻,说:“那就在附近找家宾馆,你明天一早可以来看她。”
陶悦想了半天,终于点点头。
周远安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电量不剩多少了,他说:“我先给莫晗打个电话,待会儿陪你去找宾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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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周围没有医院,莫晗抱着莫小杨走了几里路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冲上去。
莫小杨四十多斤的体重,莫晗抱了一路,两条胳膊几乎麻痹,酸胀得抬不起来。
她气喘吁吁地对司机说:“师傅,去最近的医院,越快越好!”
司机一听,以为出大事了,忙踩下油门。
夜色越来越浓,车子半个小时后将他们送到市区的一家医院门口。
多亏了夜里车少,司机才敢开这么快,可现在对莫晗来说,多一分钟都耗不得。
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元,没等司机找零,抱着莫小杨下了车。
这个时候夜深人静,输液大厅里的人稀稀拉拉,多是哭闹的小孩,家长们寸步不离地陪在一旁。
莫小杨体温39°,因海鲜过敏引起的发热。
莫晗之前并不知道他对海鲜过敏,忐忑不安地盯着那张消瘦的小脸,心里陷入无限的自责。
护士扎完针后,莫小杨睡得很浅,莫晗不敢离开,怕他稍不注意就将针头弄歪。
不知过去多久,手机突然响了,是周远安打来的。
莫晗接了电话,那边轻声问:“睡了没?”
莫晗说:“还没。”
“还在写歌?”周远安问。
莫晗静默一阵子,反问:“你呢?家里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回去了。”他催促:“你早点睡,不然明天起不来。”
“知道了。”莫晗轻声应道。
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一不想让周远安为她分心,二不想让明早的计划泡汤,因此没告诉他自己正在医院里。
熟不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有些事已成定局,殊途同归。
打完半瓶药水后,莫晗又帮莫小杨量了一次体温。
37.6°,体温有明显的下降。
能退烧就好,说明只是普通的发烧,莫晗暗暗松了口气。
两瓶药水比莫晗想象中漫长许多,他们离开医院时,时间已至凌晨两点半。
大街上空无一人,路灯微弱,只有萧瑟的枯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莫晗急着赶回海边旅馆,可在这个万物都偃旗息鼓的时段,马路上空旷得连辆车影都见不着。
她站在寂静的街头,茫然四顾,怀里抱着熟睡的莫小杨,不知该往何处走。
人生地不熟,唯一能联系的人只有周远安。
莫晗给他打了几次电话,听到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她一时心烦意乱,惆怅黯然地伫立在冷风里。
早知如此,刚刚应该对他说实话。
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她到现在大脑仍一片混乱,思维跟不上变化。
花了几分钟理清思路后,莫晗做出无奈之举。
她抱着莫小杨转了个身,往宾馆的方向走。
在这干等不是办法,莫小杨现在需要充足的休息,看来日出只能等到下次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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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晗无比庆幸自己出门时带了房卡,否则今晚她跟莫小杨真的要流落街头。
身子切切实实地坐在温暖明亮的房间里,感受到坚固的门窗所带来的安全感,她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能够松懈下来。
临睡前,莫晗又给莫小杨量了一次体温。
确定他已退烧,她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莫晗虽然不对海鲜过敏,但初来乍到,身体也有点水土不服。
她一下午跑了好几趟厕所,到现在还没能消停。
睡意朦胧时被腹痛憋醒,莫晗气急又无奈,恨不得把床搬到马桶上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