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又看向割了一只耳朵满脸血的王嬷嬷,目光一寒,说:“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王嬷嬷爬过来求道:“娘娘开恩,奴才一时糊涂,娘娘当为三公主积些阴德,饶过奴才一回!”
邢岫烟冷笑:“笑话!三公主的阴德还要靠你不成?什么阴德阳善,凭你也懂吗?你为一点小事生出害人心思时,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阴德?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刁钻的婆子拿什么阴德宽仁来挤怼本宫!做错事的人没有资格为己进这种谏言!拖下去杖毙!”
邢岫烟一想起自己的女儿被人扔湖里差点烟死,胸中的杀气就压不下来。她不能杀二公主,她到底是徒元义的女儿,她下令杀了二公主,也许徒元义事后想起还是介意的。
王嬷嬷杀猪一样叫着,被拖了下去。
接着就是春杏了,春杏战战兢兢,以为自己完了,邢岫烟沉吟半晌看着她,说:“罚你一年月例,你可心服?”
春杏叩首:“奴婢谢娘娘恩典!”春杏这头磕得很真心,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相对于其她人,春杏觉得娘娘对她真的很好。
邢岫烟道:“今后在公主身边侍候尽点心,有功本宫自有赏,也有体面给你,但若是敢仗公主之势与人意气之争,又或玩忽职守,引来祸事,汪嬷嬷和王嬷嬷是前车之鉴。”
春杏泣声道:“奴婢不敢,奴婢谢谢皇后娘娘,奴婢定尽心服侍三公主。”
已经更换了三公主身边的汪嬷嬷,余下的赵嬷嬷不及她,而春杏是大宫女,再换了她,服侍三公主的人只怕也有不妥贴的。
再则汪嬷嬷与人有意气之争引来祸事,春杏却没有这种品格上的主观错误。
邢岫烟又看向徒欣,徒欣早已经傻了,她自己意想的邢氏恶毒和真实看到她杀伐决断是两种感觉。这时气势不禁就弱了。
徒欣摆着手道:“我也是受冤枉的,跟我没关系。”
邢岫烟冷笑道:“本宫告诉你,你若愿当皇上的女儿,那么本宫和你井水不犯河水;若你一心因杨氏而要跟本宫作对,杨氏与本宫的仇,本宫还一丝没有报过,不介意从你开刀。”
“你……你怎么可以,是你害死我母后,你还想怎么样。”
“你扪心自问,你既觉得本宫恶毒到能害死你母后,面对如此恶毒跋扈的本宫,你到底哪来的底气一直在本宫面前作,你真的不怕死吗?”
“……”徒欣脸色苍白。
邢岫烟讥笑道:“因为你潜意识里一清二楚,本宫不会害你,不会杀你,最多只会忽视你。你也知道杨氏死有余辜,杨家通敌卖国罪在不赦。你只是不甘心于杨氏的倒台改变了你的命运,你从云端跌入了泥潭。你怨恨这种命运,可是你从无勇气去自己改变命运,所以你就选择最轻松地恨本宫。可本宫是大周皇后,不是你过家家的出气筒,或者你用来治心理疾病的药!”
“不是……我不是……”
“你已经满十八周岁,不是未成年,再让本宫发现你有一丝挑衅本宫之处,本宫就跟你认真了,必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邢岫烟快刀一闪,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削下她一缕头发,徒欣吓得犹如坠入了冰窟窿里,一屁股坐在地上。
徒元义直观地感受到她冷酷的一面,便如他一样。自从她杀了白莲教的头领们自立起,她已经视鲜血为平常。几个宫人,又算得什么?
她将给这个时代带来变数的时候,她也适应着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做她的身份相当的事。
第243章 乾元盛世
徒元义也没有多理会徒欣复杂的心情, 或者她接不接受,他有自己的生活, 他除了是一个皇帝也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他要守护自己的家庭和幸福,并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别人身上了。
帝后的圣驾浩浩荡荡,但邢岫烟表示想自己走一走, 与徒元义均没有乘辇, 不让人随行散步。
经过御花园,邢岫烟又整好许多记忆,但想自己一路走来的酸甜苦辣,心情复杂。
看着又一年牡丹盛开,彩蝶翩翩,春光渐去,但迎来盛夏, 就像她现在的年华。
“大叔,当年回来时……”她转过头,星目纯静看向他, “你预料过结局吗?”
徒元义已经很少听她这样叫自己,微微一怔, 沉吟片刻, 说:“虽然没有如计划一样,但也不会相差太远。”
“嗯……哦……我感觉相差有点远呢……”她叹道。
徒元义睨着她, 说:“你如今是大周皇后, 天下女子之首, 手掌十万精兵, 你还有什么不满?”
邢岫烟叹道:“可我也曾想自己是个玛丽苏,男人见了我都心爱,也许靠男人我就是一代传奇女强了。现实一点都不满足我的小女人心思,却是总有女人一见我丈夫终身误呀。”
徒元义道:“这说明朕是最好的。”
邢岫烟说:“你说我也曾青春靓丽、才华出众,你怎么就都没有情敌呢?就没有一个男人为了我豁出去也来为难为难你呢?”却总是有女人为了他的爱来为难她。
徒元义霸气道:“谁敢?”
邢岫烟撇撇嘴,说:“属下们多半成亲了,不然我得问问,当年又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追求我呢。这是瞎呀还是傻……”
徒元义呵呵:“谁说没有?刘统领和七大头领不是有这心思吗?他们的结果如何?哪个男人会冒着被你砍头捅心的危险追求你?”
邢岫烟不甘:“我也是被逼的。再说这些人是什么素质呀?他们不符合条件好不好?爱我的男人不是应该才华横溢、英俊潇洒的霸道总裁范的吗?”
徒元义反问:“这世间除了朕,哪个男人在你面前能当霸道总裁?”
“我其实不这样,我都是被逼的。”
徒元义翻白眼,说:“孩子都生了仨儿了,还这么少女心,这像话吗?”
她捶了他一拳,道:“你还说我,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有女人惦记着……还拖累我的圆圆……凭啥我这百来年就吊死在你这一棵树上了,就没有个春天了。你啥艳福都享了,然后让我两肩挑起你的风流债!”
徒元义抓住她的双肩,失笑道:“行了,老夫老妻的,还闹什么呀?”
邢岫烟嗔怨地看着他,说:“你知不知道,我有无数次就要死了?我只是结个婚而已,我不是唐僧取经呀!还要给我九九八十一难吗?你难道是我的西天吗?”
徒元义看着她,他是最熟悉她的人,发现她的眼神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不同。
“你……你想起来了?”
邢岫烟看着他,说:“你便那么好吗?我和你在一块儿要这样熬过来……”
徒元义扶正她的脸,俯下身去吻住她的唇,一个深情缠绵的长吻,轻轻咬着吮着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