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那要升到天边去了。”
徒元义抚掌道:“那叫‘永耀’,恰合这个‘昀’字。”
邢岫烟说:“万一不准,是两个公主呢?”
“不会,李太医很准的!”
……
到了六月下旬,离预产期还有六七天,她正在凌波殿外散步,好利于将来生产。
却是感觉大皮球一样的肚子一阵痛,好像什么东西想要下坠,可就是一时下不来。
她不禁哇一声叫,近身服侍的宫娥大惊失色忙问缘故,邢岫烟叫道:“本宫……本宫要生了!”
皇后身边近来也是全面警戒,日常皇后人在哪里,旁边就有两个产婆、两个太医当值。当下太监宫女像是演习过一样的,将邢岫烟就近扶进了凌波殿。
徒元义正在早朝,就听人来报说皇后发动了,连忙暂扔了朝政赶往凌波殿。
到了产房之外,就听邢岫烟的叫声,产婆劝她别叫留着力气,邢岫烟却被痛和恐惧弄得大骂徒元义,听得产房中人恨不得刺聋自己的耳朵。
“秀秀,朕在这里,你忍一忍呀,先不忙骂朕呀,等你生完你再骂不迟呀!”
邢岫烟只觉得要痛傻掉了,自己什么都不怕,但生孩子的过程太恐怖了。
而她是头胎,不过十七岁,其实并不是最成熟的时候,她一直发作了三个时辰还是生不下来。
徒元义到了黄昏时还是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外来回度步,此时周太后、和德公主、刘太后、和孝公主都来候着了。
周太后劝道:“皇帝稍安,这女人生孩子痛上几天都是正常的。”
徒元义拳头捶在手心,此时也没有心思维护形象,说:“真是冤家呀,他们来了,却要让秀秀受此大罪。”
和德公主见徒元义竟然落下泪来,暗想两人感情真好,她也暗暗乞求皇嫂平安。
一直痛到半夜凌晨,邢岫烟还是没有生下来,徒元义开始哭叫了:“苍天呀,朕奔波一辈子,总算是遇上一个贴心人,你要折磨就折磨朕呀!朕受苦了的秀秀呀!”
他就要冲进产房,还是嬷嬷们请他不要进,又有周太后在此劝着,徒元义才站在屋外一边流泪,一边冲产房喊着情话。
不知过了多久,邢岫烟含了雪参片又重拾力气,她明白此时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帮她,她拿出狠劲,不达目标誓不休,用力地生,痛得她想去当阿飘。
“出来了!出来了!娘娘,再用力!”产婆喜道。
邢岫烟一声惨叫,肚子轻了许多,一个产婆小心抱起,喜道:“是个小皇子!”
一拍孩子屁股,哇一声啼叫,嬷嬷连忙送来襁褓裹住孩子,抱了孩子出去。
此时已是次日早晨,霞光普照,嬷嬷笑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是个小皇子!”
徒元义怔怔接了过来,看着一团小小的红皮猴子,觉得不可思议,又问:“皇后如何?”
嬷嬷道:“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个,歇一会总会生出来的。”
过了莫约小半个时辰,嬷嬷再抱出一个孩子,徒元义这时笑中带泪,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儿子。
接受了在场诸人的恭喜山呼万岁,抱着孩子进了屋子,也不嫌还有血腥味。
却见一个产婆手中又捧了一个孩子,找了一块备用襁褓裹住,徒元义瞪大眼睛问:“哪来的?”
抱着孩子的产婆大喜,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怀的是三胎,这是一位小公主!”
“嘎?”徒元义目瞪口呆,然后朗声大笑。
让奶嬷嬷们接过孩子们,走到了床前,邢岫烟虚弱地耷拉着眼皮,看到他却打起精神,说:“你这……爱……捡便宜……的家伙……”
说着实在是撑不住了,才合上眼睛睡去,徒元义握着她的手笑,擦去她额头的汗渍。
他详细询问了邢岫烟的情况,得知她只是产后一时气虚,没有大碍才放心。
宫女太监,收拾了屋子,徒元义又让在屋中搬来一个软榻,他就在此陪老婆孩子。
老圣人听到消息时也是目瞪口呆:“三胎?宏正也真是不弱于朕呀!”
戴权笑道:“陛下再英明神武,也是老圣人生的。”
老圣人点头:“这倒也是!皇后是个有福的,你去将朕的那根千年血参送去给皇后吧。”
戴权笑着奉承:“皇后娘娘最大的福气是有老圣人这样好的公爹。”
老圣人哈哈大笑,然后又去那帮开始修书的翰林和士子们面前封了赏,同沾喜气。
邢岫烟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皇帝就在外间批阅奏折,听到她叫人就进来了。
徒元义扶了她坐起,靠在他身上,她是又饿又累,却是先问孩子。
徒元义指着三张婴儿床,说:“秀秀这一下子把卫国、卫邦和圆圆都生下来了。”
“快抱过来给我看看!”她也很好奇,自己生的包子长什么样。
徒元义指示奶娘们抱了三个孩子过来,邢岫烟接过两个,徒元义接了一个。
邢岫烟奇怪地看着小小的团子,皮肤红红的,不禁道:“怎么这么小?”
徒元义道:“铁柱是四斤九两,大柱也是四斤九两,圆圆四斤六两,太医说了,这是不得了了,秀秀怀着这三个,实在是辛苦之极的。”
邢岫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原本客观的评价,现在孩子们其实不好看,不过是自己的也就不嫌弃了。